不知過了多久,我居然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屋子一片漆黑,摸著黑找到手機,看看時間都半夜了,無奈的歎口氣,轉身就被人抱緊懷裏,嚇我一跳,“你醒了?”
“恩,什麼時候了?”
“三點。”
漆黑中他不再問話,隻是靜靜的抱著我,要走的事情再次湧到嘴邊,正打算開口,被他吻住。
吻了好一會兒他就放開我了,“喝多了頭疼,睡覺吧。”
打開燈,尚武簡單的洗漱一番就往床上一躺,我有些局促,雖然我們滾過一次床單,還在真沒一起睡過。
見我發呆,尚武靠牆縮縮,“給你留的位置寬,夠你睡了。”
“......”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我才不是因為位置不夠寬才不睡覺的。轉念一想,反正要走了,以後能一起睡覺的機會肯定沒有,急忙關了燈跑進他的懷裏,把他抱的緊緊的。
“額,你抱的好緊啊。”
“我怕黑。”
“沒事,有我在,不要害怕。”
“嗯。”
我能感覺到尚武一直沒有睡著,他在假寐。
因為我也在假寐。
我是想著要走了,舍不得睡著,他為什麼睡不著我就不知道了,黑暗中我點點他的胸膛,“怎麼不睡?”
“難受,睡不著。”
我以為是他喝了酒難受睡不著,伸手給他按按太陽穴,“我給揉揉你就能睡著了。”
誰知他一把拉開的手,翻身壓住我,“我說的不是這個難受。”
“額,”好吧,我不知道他們男同胞說的難受還有這個意思,無奈的翻白眼,不過尚武肯定看不到,牙關一咬,吻了他。心裏想的是大不了明天吃藥。
這次跟上次不一樣,我們都是清醒的,所以一直折騰很久才睡覺。
可能是因為喝酒的緣故,我居然比尚武還先醒。
看著他的睡顏,有些孩子氣,咧嘴笑笑,我們本來就是孩子啊,都才剛成年,為什麼會活的那麼辛苦呢?
依依的電話打斷我的思想,我急忙起身去接,“宸耳,你跟尚武昨晚為什麼提前跑了?”
“啊,額,沒有啊,他喝多了,我扶他去廁所來著。”
“屁,我找了你們兩圈都沒找打人,打電話都沒人接,你們是不是”
“那個,依依,這大清早,別這麼凶,”
“大清早?天都快黑了好嗎?宸耳,你是不是跟尚熵訂婚了啊?這消息都上頭條了。”
“不會吧?”
“還能騙你不成?”
急急忙忙收拾一下,出了門,我跟尚熵訂婚的事情會是誰透漏出去的?不早不晚偏偏在高考過後,跑到最近的報刊亭看了下最新的報紙,赫然印著我跟尚熵訂婚時他親我臉頰的照片。這樣大費周章的除了尚熵還能有誰。
片刻思緒,給航空公司打電話訂了機票,本來想等幾天再走,這下是沒法待了。
訂完票才想起尚武還在屋子裏,在路邊買了份飯帶回去,看了尚武一次又一次,我還是走了。
不敢去賭。賭博的資本都沒有,我怎麼敢去賭呢。
在所有人發現我失蹤之前,我安穩的到達美國這個陌生的地方。
生活很艱辛,幸虧高中的時候認真學了英語,不然連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害怕他們發現我失蹤之後凍結我的卡,我去辦事處把所有的錢都換成美元,從新開戶,一天一天的算著花。
後來找了份工作,給房東打掃衛生,包吃住,不給工資。
我也知足,至少在這裏我是自由的。
然而,兩個月後,我發現我懷孕了。
走的時候太匆忙,全然忘記吃藥這回事。
躲在廁所測了一次又一次,又激動又難過。
孩子是尚武的,我不可能一個人在美國大陸生下來,除非,有人願意做孩子的父親。我更不可能一個人去隨便找個診所把孩子做掉,也不會有醫生給我做的。
生活一下子陷入困境,我變得焦躁不安。常常走神,打壞了房東不少東西。
房東的兒子,比我大整整十歲,一開始根本沒注意到我,直到我打掃的時候不小心打壞他心愛的動漫人偶,他大發雷霆,嘰裏咕嚕對著我一頓臭罵之後把我從他房間裏趕出來。
我生怕房東發現我懷孕把我趕出去,平時盡量掩飾,還是被他發現,我哭著求他先不要趕我走,至少等我找到住的地方再趕我走也不遲,房東沒有留情,把我和我的所以東西全部扔出他家,坐在他家門口的馬路上,我真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