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對計算機沒什麼興趣的裴天很少下來巡視,手下見了他,亦是急忙敬禮致意,唯有一名正懶散的蹲在椅子上的少年,嘴裏還叼著一支棒棒糖,感到身後有響聲,斜睨一眼後,沒什麼反應,手指依然在鍵盤上飛速的運動。
半晌,少年一口咬碎含在嘴裏的糖果,發出一聲清脆,鍵盤的節奏也跟著戛然而止,文小川伸了個懶腰,瞥向身後的裴天。
“老大,有什麼指示?”
裴天望著這個曾經的網癮少年,在被他解救出來後,曾經瘦骨嶙峋的臉頰上終於露出些紅潤,雖然相比其他同齡孩子還是略顯單薄,不過已經是好太多了。
“蚊子,布局得怎麼樣了?”
每每聽到這個代號,文小川的心情就跟著不美麗,憑什麼其他人都叫什麼“蒼狼”、?“殘影”、“血鷹”這樣帥氣的名字,到他這裏就成了“蚊子”……
強忍不滿,撅嘴答道:“拜托老大,這個是入侵整個城內的安保係統,你當是樓上那些花錢就能買到的破銅爛鐵呐?”
文小川說著還衝著裴天翻了個白眼,臉上寫滿了“你就是個啥也不懂的大老粗”的表情,一旁的手下們對於類似的對話早已習以為常,並未流露出任何訝異。
“哦,盡快布局好完整線路。”
裴天舔了舔唇,麵對這個被他從小慣壞了的孩子,他總是格外的包容。
“知道啦!”
文小川指了指臉上的黑眼圈,示意他連日來的辛苦,不過還是乖乖的蹲回座位,靈活的手指掃過鍵盤,繼續入侵工作。
別墅內,江程煜不自覺的又走到了她的房間,回來的路上,裴天已經彙報了她的行蹤,難怪一早醒來就覺得別墅裏少了點什麼。
借著朦朧的月光,床上的人早已熟睡,江程煜長舒一口氣,這一天所經曆的離經叛道,在看到她的瞬間就煙消雲散。
他呼出來的氣息輕輕吹到她的頭上,引得幾縷碎發微微浮動,睡夢中的墨笛感到有些癢,伸出小手在臉上胡亂的掃了掃。
順著白嫩的小手,一處顯眼的青紫闖入江程煜的視線,已經過了三天,還是那樣突兀。
白日裏驕傲的他絕口不提抱歉二字,也隻有在這樣純淨的夜裏,麵對毫無意識的她,江程煜柔軟的心才能感到絲絲愧疚。
清晨時分,墨笛對著鏡子,揉了揉紅腫的眼皮,昨日的聲嘶力竭耗盡了她的全部體力,此刻腦子裏也是一片漿糊,叫她懷疑是不是曾哭到一度缺氧。
樓下準時的傳來關門聲,她清楚這是自己可以下樓的信號,自打那頓莫名其妙的拷問後,她一直在刻意回避著那個男人。
隻是相較平時,今天的關門聲似乎過於猛烈,震得腳下的地板都跟著微微晃動,墨笛隱隱感覺不對,急忙下樓查探。
大廳裏那人的身影果然早已不在,隻留下老管家雙手托著銀盤,立在一旁怔怔發呆。
“您沒事吧?”
看見向來沉穩從容的老管家如此失神的模樣,墨笛擔憂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