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唐甜臨死的時候,她也從未曾想過,自己會以這樣的一種方式結束,短暫卻不絢麗的一生。
如有可能,她寧願選擇做回鄭甜,寧願瀟瀟灑灑的恣意生活。
不過可惜,這一切也許隻能指望下一個輪回了。
就在此時,城郊山頭上,從天而降的飄起久久未見的雪花,這座本屬於南方的城市,驀地下起大雪,也為她的死,平添了幾分愁思。
隔著車窗,墨笛望著漫天的白雪,想起了四年前車禍那天,天空也是飄著這樣的白雪,那樣的情景,令她覺得似是幻境。
原本癱倒在地的林凱,慢慢的爬了起來,他抹了抹脖子上的血跡,那血是真的,不過傷口卻不像是他所呈現出的那樣深,隻是淺淺的一層。
他艱難的站起來後,踉踉蹌蹌的踢了唐甜一腳,見她毫無反應,這才滿意的往回走去。
“主人,這個林凱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沒想到下手竟然這麼狠。”
邢飛對上林凱脖頸間那駭人的傷口,感到後背不禁又陣陣刺骨的寒氣,他微微俯身,對鄭天池耳語道。
“你懂什麼,不會叫的狗才咬人!”
鄭天池回頭剜了他一眼,複又將注意力轉移回眼前。
此刻林凱所呈現出的殺氣,也使鄭天池如鯁在喉,尤其是他走過來的神情像極了當年的那個人!
這個林小子,從前還真是低估他了!
鄭天池眯縫起一雙老眼,又將林凱上上下下打量個遍,等他收回視線時,林凱已走到他的麵前。
“鄭老,您看這樣的處理結果,您還滿意麼?”
他的口氣很輕,依舊保持著有禮謙虛,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絕對想象不出五分鍾前。林凱剛剛親手了結了一個愛他入骨的女人。
“滿意,你連真心對你的女人,都能下的去手,林小子,還真有你的!”
鄭天池咬著牙對他稱讚道,不知情的還以為,他是在為女兒感到惋惜。
“鄭老您謬讚了,我隻是在替您解決麻煩而已。”林凱攤了攤手,雲淡風輕。
“是麼,我的人剛剛稟報說,你的墨笛和江程煜,馬上就要離開這座山頭了,恐怕今天這一仗,唯一的輸家,隻剩你一個人了吧。”
鄭天池明知自己也不會放過江程煜,不過對上林凱的桀驁,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要懟上幾句。
“無妨,隻要她安全就好。”
提到墨笛,林凱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眼神中也有暖意流過,他聳了聳肩,薄唇淺勾道。
“哎,還真是個癡情的漢子,如果你能真愛我的女兒,倒是能跟她剛好湊成一對。”
鄭天池撇了撇嘴,不是滋味的感歎。
“您說笑了。”
林凱回頭望了望唐甜的屍體,這個身體曾給過他許多未曾體驗過的感覺,時至今日,兩人之間究竟是怎麼開始的,任是誰也說不清了。
不過這都沒關係,這筆賬,他遲早會替她算清楚!
隨著林凱的沉默,鄭天池亦是覺得有些無趣,。
即便這個所謂女兒,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當他親眼看到明爭暗鬥多年的唐甜,就這樣真的死在自己麵前,這種突如其來的不適感,竟令他不禁感到有些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