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這一年來,林凱也算是或多或少,接觸了不少組織內部的刑罰,卻沒有一種,能堪比潘大偉所受到的酷刑。
他那撕心裂肺的慘叫,瘮得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後背,全部汗毛肆起,冷汗也跟著一層層的往外冒。
梁永蘭的視線,最終還是落在了榮文瑞的身上。
不知何時,這個偉岸的男人身邊,不再環繞著鶯鶯翠翠,人們像是約定好了一般的,皆躲得遠遠的。
然而,就在偌大的空隙間,卻驀地走進一個黑色的身影。
此時的奏樂,早已停止,由於突發的慘叫聲,場上寂靜的鴉雀無聲,唯有閃動的舞光球,時不時的發出光來,打在那點黑影上,隱約間流出鮮明的紅色。
這個女人是打不死的蟑螂嗎?
為何非要逼我下死手?
梁永蘭眼見墨笛,又要走進榮文瑞的身前,她的指甲陷入掌心,眼裏閃著憎恨的怒火。
“榮先生,您好,我是墨笛。”
相同的問好,相同的握手,墨笛又重新做了一遍。
換來的,依舊是榮文瑞的冷漠。
實際上,要是換做平時,有人膽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前叨擾,榮文瑞早就會不耐煩的命人帶下去冰了。
不過不知怎的,縱然眼前的女人,風評是如此的惡劣,卻並沒有讓他起了殺心,更確切的說,這個女人所呈現出來的風度和氣場,竟令見慣了大場麵的他,也微微有些怵意。
梁永蘭惡狠狠的盯著墨笛的舉動,又用餘光掃了掃,正朝著這邊走過來的林凱和江程煜,心裏清楚若是此時她再不出手,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她暗暗朝江懷民遞了一個陰毒的眼神,江懷民心領神會的點點頭。
還好她是梁永蘭,做事向來都會又Plan?B!
“榮先生,您好,我是墨笛。”
墨笛不厭其煩的再次伸出手,她的舉動無疑是在逼迫榮文瑞,要麼就像是對潘大偉一樣毫無留情,要麼就快點妥協。
直到此刻,榮文瑞才緩緩的抬起眼皮,不耐煩的正視起來。
“榮先生,您好,我是墨笛。”
“丫頭,這話你說過很多次了。”
天啊,榮老爺子破天荒的,跟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女人在解釋著什麼,這要是傳回新加坡,一定會成為當地的頭版頭條。
要知道,榮文瑞之所以啟用梁永蘭,除了她自身精明的業務能力外,最主要的竟是看中了她女人的身份,這樣一來,可以將他所厭惡的與女人們打交道的項目,全權交由梁永蘭來處理。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高大粗陋、臉上還有一道猙獰的刀疤的男人,會對亡妻執拗到不肯再接近任何其他女人?
然而。
榮文瑞卻做到了,他的身邊,除了女兒榮旗暖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女人。
而唯一的例外,就是那年酒醉,縱然事後那個惡心的女人,懷了他的私生子,也在生產後,直接被他下令帶走冰掉了。
這樣的榮文瑞,簡直就是女人絕緣體,自此之後,再也沒有任何女人膽敢主動招惹他。
直到此刻。
“榮先生,您好,我是墨笛。”
見到榮文瑞對自己有所回應,墨笛的臉上,漸漸漾出陽光般的笑意,伸出的小手,也帶著絲絲暖意,將榮文瑞包裹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