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點碎成泥(1 / 2)

眼皮沉得快要睜不開了。隨著身後的刀尖,一點一寸挑開她的肌膚,墨笛虛無的神經狀態被徹底打敗。一瞬間,她甚至連求生的欲望都不再有過。“放心的睡吧。”許是感應到了她的放鬆,在墨笛徹底闔眼前,鄭憲明醇厚的大提琴嗓音,一遍遍的在她的耳邊環繞。溫馨如搖籃曲。晦暗似催命符。沒想到,一切源於江氏,也在江氏結束。這個地方,或許正是她的劫吧。在鄭憲明的努力下,墨笛的腦子亂作一團。一股溫熱的涓涓細流,順著她的蝴蝶骨,一路向下。最終在毫無溫度的大理石地麵上,撞擊出引人入勝的水花。“我向來有把最好的,留到最後的習慣。”伴著血花墜落的滴答聲,墨笛貌似靈魂出竅般,虛無的聽著鄭憲明的話語,音量忽大忽小,音調忽高忽低。背部的創麵,在刀鋒的旋轉下,越發的擴大。直到墨笛感覺體內的液體,全部被抽空後,她才壓低聲音,幾不可聞的囁嚅道。“我……弟弟……”“大點聲,我聽不清!”提及墨小北,身後的少年很是不滿,握緊刀把的手,也跟著驀地揚起。脫離了尖刀的桎梏,墨笛像是暫時重獲泉水的魚兒,神誌也變得略微清醒。“我弟弟墨小北,不是你一直派人去調查的嗎,不可能一點進展都沒有吧。”到手的獵物,居然還敢脫離他的管製。鄭憲明的眼底閃過陣陣寒芒,可聲線依舊是儒糯的。彎起清幽得如同月色的眼角,“哦,關於這件事啊,你可以親自下去問問他了!”刀尖疾風快雨的呼嘯而下,對準嫣然豔麗紅霞,垂直下落。不帶半分遲疑。很顯然,類似的舉動,鄭憲明應該不止做過一次。墨笛的感官,從未有過如此敏銳。除了刀尖伴著風聲的嘶鳴,她甚至還能聽到發絲斷裂的清脆。然而。這一切隨著更為尖銳的一聲驚叫。頓時,化作烏有,遁地而去。“你快給我滾出去!”夏茗琪隨手抓起一摞文件,朝著裹著快遞服的男人,奮力砸去。論起撒潑打諢,霸道慣了的她,還真從未遇到對手。別看夏茗琪小手不大,可抄起家夥來,卻處處生風。穩、快、準、猛、狠。砸得鄭憲明根本毫無還擊之力,隻得收回懸在墨笛心髒位置的匕首。這才堪堪阻擋了幾分進攻。一時間,原本整潔清明的辦公室,即刻人仰馬翻,如臨大敵。小而精致的一尊花瓶,在鄭憲明的腳下倏然破裂,緊接著是其他雜物。誠如江程爍之前所經曆的,此刻就算鄭憲明眼疾手快,還是不敵夏茗琪的盲拳亂打。包括那副掛在保險櫃前的遮擋畫作,也被夏茗琪輕易取下。天花板下,倏然落下一道完美的拋物線。褐色實木畫框,不偏不倚的,真中靶心。砸在了鄭憲明的眉心處。若不是他被人發現,提前壓低了鴨舌帽。那麼此刻,少年的一張俏臉,早就掛了彩。“快來人啊!著火啦,快跑啊!”即便墨笛所處的樓層,目前隻有她們一間辦公室。可夏茗琪的高聲調,依舊有本事,不間斷的在走廊間內回傳。直到,猶如萬馬奔騰的腳步聲,從四麵八方的傳來。“老公,我們單位著火了,你快點來接我!”“呀,我的限量版包包!”“都這個時候了,還管什麼包啊。快跑啊!”“公司給咱們買意外險了,沒事……”“人員梳理清楚,不要出現踩踏事故。”“方隊長呢,申請切斷大廈內所有電源!”“……”勢若雷霆的鼎沸喧嘩,不斷傳進鄭憲明的耳中。他清楚,如果不趁亂逃跑。也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可,就這麼放棄剜開墨笛心髒的機會,他又著實很是不舍。“你個死變態,離我姐遠點!”由於手速過快,夏茗琪的身邊,儼然早已空無一物。她下意識的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丟過去,空抓了幾次過來,這才發覺了唐突。一抹尷尬悄然攀上她的小臉。“那個……嘿嘿嘿,你再不走就真的沒機會了哦。”由於對方一直低著頭,隔著厚重的鴨舌帽,夏茗琪無法觀察到他的眼神。可對方卻好似早已看透了她一般,就在夏茗琪還抱頭傻笑的同時,他腳下一蹬,帶著那把存有墨笛體溫的尖刀,直直逼來。先前的剽悍,瞬間被碾壓成泥。“我的媽呀!”夏茗琪下意識的捂住胸口,站得筆直,活像隻呆頭鵪鶉般,靜等敵人的攻擊。然而。對待這隻聒噪的小麻雀,鄭憲明可就沒什麼耐心了。鴨舌帽簷下,忽地閃出一道幽深。深不達底。與墨笛不同,夏茗琪從未見過鄭憲明,麵對如此潔淨白皙的少年,饒是已經有了江程爍的陪伴。她的心髒,還是莫名的靜止了幾秒。看呆的一雙單眼皮,像是溺死在了少年的眼波裏。連跳數級,夏茗琪的經曆從未與同齡人接觸過,更是不知何為花枝亂顫。如果非要用一種流俗的方式來解釋的話。那便是時下最為流行的——追星。心心眼眼裏,盡是偶像的麵容。眼看少年一張放大了的俊顏,朝著自己撲麵而來。夏茗琪的心跳恢複如初後,跳動的愈發的劇烈。不算完美的唇形輕啟,“你……”“砰!”還沒等狗血的劇情延展,一記悶聲夾雜著幾道裂痕,赫然出現在夏茗琪的眼前。承受重壓的鋼化玻璃,瞬間幻化出蜘蛛網的圖案,“哢嚓哢嚓”的清脆不斷敲擊的夏茗琪的腦仁。直到,所有碎片零落墜地。鋒利的刀尖,在距離夏茗琪不到半寸的距離前堪堪停住。鄭憲明的臉色難看到要命。而橫在他倆之間的,則是采取半蹲姿勢的墨笛。利用隱匿在保險櫃前的鋼化玻璃,為夏茗琪結結實實的扛下一刀。左後臂向下,血水早已緊貼於嫩膚上,三分幹涸,七分濕濡。“姐,我是在做夢嗎?”許久之後,夏茗琪每每回憶至此,對於那把險些插進自己眼球的尖刀,倒是早已淡然。可關於墨笛當時是怎麼從窗前,瞬間移動到自己身邊的,卻一直百思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