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8章 第八因 解體照應(2 / 3)

刑警:(歪著腦袋)在這種小城市裏,會有“十三號星期五”中像傑森那種殺人魔嗎?

部長刑警:(一臉受不了)我說你啊!變態到處都有吧!哪管你是小城市還是大都會?(突然想起)對了,那個傑佛森是誰啊?

刑警:(朝警部)主任,要是不特定殺人,代表沒有明顯動機,對吧?

警部:是啊!可以這麼說。

刑警:真的沒有動機嗎?

警部:我不認為有。

刑警:我在想,說不定這幾個被害人具有我們尚未發現的共通點呢!啊!好痛!

部長刑警:(捏著刑警的臉頰)你少自以為是了!什麼共通點啊?

刑警:(摸著臉頰)這還不清楚。不過,要是能厘清這個共通點……或者說被害者的交集點,應該就能找到凶手的動機了。

警部:這麼說,你認為凶手不是見人就殺,而是懷有殺害每個被害人的動機才下手的?

部長刑警:(打斷正要點頭的刑警)哪有這麼扯的事?這幾個被害人--水田顯枝、栗山千秋、及村上美佐可是未曾謀麵,他們的家人之間也沒有私交,根本沒有交集。照這樣看來,我敢斷言,這個(指著躺在地上的屍體)第四號被害人祖父江道子和前三個人鐵定也沒任何關連。

警部:(慎重地)假設(朝刑警)如你所言,被害人之間存在著我們還不知道的關連,我們的卻可以明白凶手的殺人動機。不過,凶手不光是殺人,還把頭割下來,放到下一個被害人身邊;非但如此,明明沒任何好處,卻把被害人的頭發剪得亂七八糟。倘若凶手不是神經異常,該怎麼解釋他這種行動?光是割頭就已經是麻煩的了,他竟然還在沒有任何利益的情況下,搞這種接力遊戲。

刑警:(一臉不服)可是……

部長刑警:(打斷刑警)這就代表凶手精神不正常!他的連續殺人行為,也是在不正常的精神狀態下進行--這樣想才自然。這件連續殺人案中,正常人所能理解的動機並不存在,懂不懂?這才叫邏輯結論。(打斷張口欲言的刑警)對了,被害者家屬還沒到啊?

刑警:(慌慌張張)啊!對不起!我立刻叫他們來。

部長刑警:(怒吼)你在磨蹭什麼啊?在你說大話之前,先把該的事做好!(彈舌)真是的。

刑警跑步退出。

警部:不過照這樣看來,(歎息)沒人能保證第四個人就是最後的犧牲者。

部長刑警:(同樣誇張地歎了口氣)真教人頭疼啊!畢竟是把理性動機當放屁的凶手幹的,不知道他要殺幾個人才敢心咧!

警部:(摸著下巴)我突然想到一件很糟的事。

部長刑警:還有比這個(攤開雙手)更糟的嗎?好吧!請你說得委婉一點。

警部:之前的殺人案分別發生在三月十日及三月十一日,一天就一件;但今天三月十二日,繼村上美佐後來了祖父江道子--已經發生兩件了。

部長刑警:(抬眼看著警部)你的意思是?

警部:你不覺得凶殺案的件數正加速成長?

部長刑警:你是說凶手正在發趕工?不會吧!隻是碰巧而已。

警部:真的話就好了。

部長刑警:比起這檔事,我們差不多該想想如何應付媒體了吧!要是報紙上出現了“謎樣割頭魔已殘殺四人”之類的標題,A市可是會陷入一片混亂的。

警部:是啊!(一臉頭痛地揉著太陽穴)真傷腦筋啊!

刑警帶著一對男女歸來。

警部:(朝男方)你就是祖父江道子女士的丈夫嗎?

祖父江佳人:(順從地)是的。

警部:(朝女方)你是?

祖父江智壽:我是她女兒。(話一出口便掩麵痛哭)

警部:請教一下,你太太可有被人怨恨?

祖父江佳人:我完全沒聽說過。

警部:工作上的糾紛呢?

祖父江佳人:道子沒工作。她是專業主婦。

警部:你太太有種菜的嗜好嗎?

祖父江佳人:是的,她每天清早都會來這裏種南瓜和番茄。(眼眶含淚)沒想到卻變成這樣……

警部:換句話說,凶手知道你太太每天早上都會來到這個四下無人的菜園。除了家人以外,還有誰知道你太太的這種習慣呢?

祖父江佳人:不清楚耶……我想鄰居應該都知道吧!

警部:她和鄰居曾發生過糾紛嗎?

祖父江佳人:應該沒有。

警部:冒昧請教,你太太有沒有和特定的男人走得很近呢?

祖父江智壽:(抬起臉來)絕對沒有,我媽媽不會做這種事。(拿出手帕擤鼻涕)

部長刑警:(自言自語)奇怪了,(歪著腦袋)我突然想吃燒烤。

警部:為什麼突然想吃?

部長刑警:我哪知道?

警部:今早四點到七點之間,請問你們人在哪裏?做些什麼事?

祖父江佳人:我還在睡。

祖父江智壽:我也是。

警部:問一個怪問題,你太太頭部有任何特征嗎?比如醒目的傷痕,或者有假牙之類的。

祖父江佳人:她可能有假牙,(歪著頭)但沒什麼醒目的特征。

警部:最後請教一個問題,水田、唐岩、栗山、伊賀上、村上、入來,這幾個姓氏裏,哪些你))有印象?

祖父江智壽:(擦拭眼角)伊賀上是指伊賀上千春嗎?那個當主播的……

警部:你認識她?

祖父江智壽:我在攝影棚見過她,不過她應該不認識我。

警部:哦!那你也是電視圈的人囉?

祖父江智壽:不,我是大學生,隻是有一次--

部長刑警:(突然高聲說道)對了!我想起來了!燒烤店“貫太郎”!對吧?你(往祖父江智壽身上靠)拍過燒烤連鎖店“貫太郎”的廣告,難怪我老覺得眼熟。哎呀!美女我隻要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

刑警:(不可置信)所以才突然想起燒烤?真像巴父洛夫的狗耶!

部長刑警作勢追打刑警,刑警便慌忙帶著祖父江佳人及祖父江智壽退場。

警部:這次還是看不出被害人之間的關連啊!

部長刑警:那當然啊!因為凶手根本不挑對象,即使是毫不相幹的市民也下手嘛!

此時,一名拿著麥克風的女人躡手躡腳地登上舞台,但警部等人皆未發現。

警部:雖然我很不願意這麼說,但老長啊,照這種情形來看,就是發生第五起案子也不足為奇;畢竟祖父江道子的頭顱又被帶走了。

部長刑警:第四顆頭顱出現時,就是和第五具身體在一起?

橫井麻裏:(突然將麥克風伸至警部及部長刑警之間)請問這麼殘酷的行為究竟會持續到幾時呢?

部長刑警:我才想問咧!(愣了一愣)咦?慢著,你是從哪裏進來的?這裏禁止相關人士以外的人進入耶!

橫井麻裏:我是RAK電視台的人。兩位是負責目前震撼A市的連續婦女斷頭殺人案的調查人員吧?請發表一下看法。

部長刑警:連續婦女斷頭殺人案?是誰想出這麼聳動的標題啊?蠱惑人心哪麼有趣嗎?所以說記著這種人啊……

橫井麻裏:(無視部長刑警的牢騷,將麥克風湊向警部)那我直接切入核心,請問目前的調查狀況進展到哪裏了?已經鎖定嫌疑犯了嗎?

警部:這個嘛……(認命地調整領帶)畢竟從第一起案子到現在才過三天……

橫井麻裏:意思是還沒有明顯的成果?請問警方打算如何對活在殺人魔陰影的無力市民交代?

刑警獨自返回。

部長刑警一麵低吼,一麵扯著刑警的耳朵。

刑警:好痛!(嚇了一跳)幹、幹嘛突然拉我的耳朵啊?

部長刑警:(怒吼)白癡!是你放這個電視台女記者進來的?

刑警:咦?(這才發現正在采訪警部的橫井麻裏)啊!不是,我沒有,不是我放她進來的。我剛才還趕她回去呢!她是什麼時候摸進來的?

警部:我得澄清一下,我們警方並不是在渾水摸魚,而是正誠心誠意、竭盡全力、粉身碎骨在所不惜地努力追捕這個對無辜市民下毒手的可恨殺人魔。

橫井麻裏:(警部的話左耳進、右耳出)這個連續婦女斷頭殺人案的凶手究竟是什麼人物呢?據我們RAK采訪小組所得的情報,這個凶手現在前天星期二殺害二十三歲的小學教師水田顯枝小姐,昨天則殺了二十八歲的超市女店員栗山千秋小姐,今天又殺了十六歲的高中生村上美佐同學,以及四十六歲的主婦祖父江道子女士,共計四人慘遭殺害,手法一律是先勒死再割斷頭顱。根據這些情況,調查小組描繪出的凶手的形象為何呢?凶手割下被害人的頭顱,究竟有何用意呢?

部長刑警:(不可置信)這女人講話都不會打結的啊?

警部:關於這個問題呢,(氣定神閑)在我國的犯罪史上有不少切斷屍體--亦即分屍--的案例;一般而言,凶手分屍的首要用意自然是毀屍滅跡,我想這點不用我說明,即使凶手自承犯罪,假如沒有屍體這項證據存在,警方也那他沒轍。不過,你知道嗎?其實人類的屍體是相當棘手的東西,並不好處理;即使要燒掉,沒有良好的設備是燒不掉的,而要丟到海裏嘛,不綁上足夠的重物,又會浮起來。挖個洞埋起來是最確實的辦法,但洞不夠深的話,屍體馬上會露出來。因此,凶手想出來的辦法,就是避免同時處置整具屍體,而是先行分解,再毀屍滅跡。這種分解屍體的犯罪行為早在明治時代就有了,但“分屍案”這種稱呼法,確實自昭和七年在東京寺島發生“玉井案”以後,才在我國犯罪史上固定下來的。

橫井麻裏:(小聲說道)真不愧是主任。

部長刑警:(同樣小聲說話並點頭)畢竟是一流大學畢業的嘛!最擅長模糊焦點、轉移話題了。

刑警:你這樣說……(歪著腦袋)是在稱讚他嗎?

部長刑警:(正色說道)當然啊!這是作為菁英的條件。

橫井麻裏:再說,(一臉輕蔑)這個案子的凶手根本沒處理屍體,就這放著啊!和你長篇大論有什麼關係?

警部:任何事情(一本正經)都要從基本入門。

橫井麻裏:請簡潔的回答我的問題!學校沒教過你嗎?可以嗎?我再問一次,為何凶手要刻意割斷被害人的頭顱?

警部:這種行為無法以常理解釋。

橫井麻裏:這麼說來,(見獵心喜)凶手是精神異常的殺人魔,毫無理由的殺害市民並割斷她們的頭顱囉?

警部:(皺起眉頭)我沒這麼說,我隻說動機可能是我們無法理解的。

橫井麻裏:意思還不一樣?(聳了聳肩)就是凶手不正常啊!有什麼不同?

警部:舉個例子來說,從前有個殺人犯,不但殺害了朋友,還把朋友的頭割下來;他被逮捕後,調查員問他為何可以割下死者的頭顱,他竟然回答:“要是不這麼做,我怕死人會複活過來向我報複。”你懂嗎?這個凶手絕不是你所說的精神異常;他是個極為普通的人,對,就像我或你一樣。隻不過,當他處於殺人這種極限處境時,竟無法擺脫平時會一笑置之的妄想--死人複生,你明白嗎?犯人殺人犯罪時,每個人都會變得極不平常;這種時候,即使被奇異的恐慌附身,也並非精神異常,而是普通的心裏過程。我所說的“無法以常理解釋”,便是這個意思;也可說陷入極限處境時,普通的神經所體驗的非日常行吧。

橫井麻裏:但這個凶手不光是割斷頭顱,還將第一號被害人的頭顱放到第二號被害人的身體旁,第二號被害人的頭顱放到第三號被害人的身體旁,這顯然是不折不扣的異常行為吧?你該不會說這也是普通神經陷入極限處境時體驗非日常性的表現吧?

警部:我認為,凶手基於某種理由,想強調這一連串的案子都是自己犯下的,換句話說,他不願造成各案凶手不一的認知上混淆;他希望世人知道所有的案子都是自己所謂。當然,這不代表凶手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而是他希望留下強烈的記號,以證明你口中的“震撼全國之連續婦女斷頭殺人案”全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筆。這對凶手而言是一種難以抗拒的欲望,也是他心理上的存在的根據;因此他借由輪遞被害人的頭顱來刻畫自己的足跡。這該怎麼形容呢?對,可說是隱藏的存在價值……不,是自我認同。

橫井麻裏:(出言譏諷)從剛才一路聽來,我發現刑警先生很愛發表長篇大論耶!我本來還以為警察都是坐而言不如起而行的人呢!這樣沒問題嗎?真的能解決這個A市有史以來、前所未聞、空前絕後的可怕的連續婦女斷頭殺人案嗎?我真擔心。(轉過身去)希望我下次采訪時,是逮捕凶手的那一瞬間。

橫井麻裏迅速退場。

部長刑警:(一臉怫然)混賬,放完話就走了?(苦笑)不過她說的“長篇大論”,倒是雖不中亦不遠矣。主任,說來慚愧,剛才你說的話,我連一半也沒聽懂。而且還有一對西洋名詞……

警部:(若無其事)那有什麼?就連我自己也不懂啊!我隻是隨後胡謅而已。

刑警:(驚訝)咦?是嗎?聽起來很有說服力耶!

警部:(不可思議)這麼說,你聽懂了我說的話?

刑警:(極為不安)對。

警部:(不可思議)我倒是不懂,連自己講了什麼都想不起來;因為我剛才隻顧著撐場麵。對了,剛才那個記者就是她。

部長刑警:哪個她?

警部:橫井麻裏,橫井讓二的妹妹。

部長刑警:(張大嘴巴)咦?就是她啊?

刑警:怎麼了老長,(調侃道)你不是看過一次美女就不會忘記的嗎?

部長刑警:(皺著眉頭)這麼一提,那張臉的確是橫井麻裏,不過和電視上的感覺差很多耶!本人妝太濃了。

刑警:我看老長是不承認那種女強人美麗吧!(突然正色說道)不過,那個記者完全沒提到被害人的頭發被剪得亂七八糟的事耶!她還沒得到這個消息嗎?

警部:或許她知道,但覺得不重要吧!

刑警:(振振有辭)我還是覺得這點很奇怪耶!我在想,搞不好被害人被剪發,其實是個很重要的線索--

部長刑警:你很羅嗦耶!說來說去,我們會被那隻母狐狸騷擾,都是你的責任!都是你?

刑警:怎麼這樣講?我剛才也說過,我趕過她一次了,誰曉得她不知道幾時之間又擅自跑進來--

部長刑警:(冷冷地)啊!囉嗦、囉嗦!閉嘴!下次再發生這種事,我可不饒你!

刑警:怎麼這樣!

部長刑警:我怎樣?嗯,慢著,對了!(敲了下手心)反正也得想辦法應付媒體嘛!喂!(抓住刑警的肩膀)下次那個橫井麻裏又來的話,就全交給你發落了。

刑警:咦?(泫然欲泣)我來嗎?該說什麼才好啊?

部長刑警:就說主任和我很忙。沒時間接受采訪,剩下的隨便混去就行了。

刑警:怎麼這樣!我沒自信啦!這麼說一定沒辦法打發她的!她看起來就很難纏。

部長刑警:白癡!這就要看你的手段啊!

警部:(拍拍刑警的肩膀)好好幹啊!交給你了。

刑警:怎麼這樣!我不要!那個人看起來好可怕耶……怎麼這樣啦!喂,主任!怎麼這樣啦!

--落幕--

第五幕

第四顆頭顱與第五具胴體

(三月十三日星期五)

角色

藳穀誌保--女公關

藳穀節子--誌保之母

羽鳥--佐古幫份子

宇都 木--重考生

警部

部長刑警

刑警

場景

公寓的其中一戶,背景為客廳的家具。

窗外為遠望用背景的街道景色。時間為早上八點。

布幕升起後,舞台中央有個身穿睡袍的女人橫臥在地,頭部覆蓋著褐色布塊;那部分融入背景的家具顏色之中,看來像是缺了頭。屍體枕邊放了一個裝著人頭大小之物的不透明塑料袋。

部長刑警右手拿著透明塑料袋,佇立於屍體旁;警部則屈身窺探塑料袋內部。

部長刑警:(自暴自棄)事到如今,就算不看也知道啦!主任,是祖父江道子的頭吧?

警部:嗯,(起身)這回頭發又被剪了。不過,看了這麼多次,總覺得被割斷的頭顱本身,這頭被剪得亂七八糟的頭發顯得更可憐。(聳聳肩)比照往例,藳穀誌保本人的頭顱依舊不見蹤影。

部長刑警:別提那些了。(揚了揚手中的另一個塑料袋)這次出現了個棘手的東西。

警部:那是什麼?

部長刑警:(將塑料袋中的東西搖得鏗鏘作響)竟然是鑽石原石。

警部:(驚愕)什麼?(奔向部長刑警)在哪裏找到的?

部長刑警:這屋子的(以下巴指了指舞台的一段)廁所。被人用繩子綁著,沉在抽水馬桶的水槽裏。

警部:老長,(小聲說道)莫非這就是……

部長刑警:對,十之八九是橫井那家夥從小混混身上偷來的鑽石。

警部:這麼說來,(看了屍體一眼)這個叫做藳穀誌保的女人和橫井讓二有關囉?

部長刑警:八成是。我問過附近的鄰居了,似乎有個長得很像橫井的男人經常出入這間屋子。

此時,刑警帶著一名男子出現。

部長刑警:哦!來了來了。你就是作古田幫的瘸三吧?

羽鳥:作古--?(幹笑)拜托,老兄,這笑話很難笑耶!是佐古田幫!佐古田!請別搞錯。

部長刑警:瞧你那副死人樣,不是作古是什麼?喂!作古的,(無視於幹笑的羽鳥,對他揚了一揚塑料袋)你對這東西有沒有印象啊?

羽鳥:(脫口而出)啊!你是在哪裏找到……(慌忙按住嘴巴)

部長刑警:白癡,事到如今還裝什麼蒜?你在接受調查時,不是直嚷著東西被橫井那小子偷走了嗎?那就等於大聲宣揚自己走私鑽石!

羽鳥:(愣了一愣)啊!說的也是。(不好意思地笑了幾聲)嘿嘿嘿!

部長刑警:這就是你被偷走的貨,沒錯吧?

羽鳥:你問我,我問誰?(將臉湊近塑料袋)我又沒在上頭蓋印章。

部長刑警:不過,和你供稱的數目吻合。

羽鳥:那應該就是了吧!這是在哪裏找到的?果然是橫井那小子拿走的吧?

部長刑警:(無視)我正要問起橫井讓二,那小子現在人在哪?

羽鳥:不知道,八成在馬子家鬼混吧!

部長刑警:這裏就是(麵露威嚇之色)他馬子家。

羽鳥:(愣了一愣)咦?

部長刑警:我從今早就一直在找橫井的下落。那小子人在哪裏?

羽鳥:我不是說了,(不勝其煩)我不知道嗎?我又不是他的保姆。話說回來,(麵帶嘲笑)就算我知道,也沒義務告訴你啊!雖然我被橫井那小子背叛,吃了不少苦頭,但畢竟我和他的交情比和老兄你還長嘛!唉!這就叫孽緣吧!

部長刑警:我先給你個忠告,要是你不說老實話,可是會後悔的。(狡獪的笑了起來)你好像還搞不清楚狀況嘛!假如你明知橫井在哪裏卻不說的話,會變成殺人共犯喔!

羽鳥:殺、(瞪大眼睛)殺人?

部長刑警:哎呀?(裝模作樣)你還不知道啊?不,等等,說不定不隻是共犯;換個講法,還會變成主謀咧!

羽鳥:(心生畏怯)老……老兄,別開這種不好笑的玩笑了。

部長刑警:白癡!(怒吼)被殺的是橫井的馬子,而且她還藏著你的鑽石。(突然降低聲調)你應該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吧?

羽鳥:……什麼意思?

部長刑警:別裝蒜了。幹掉橫井馬子的就是你吧?

羽鳥:啊?(往後退)為……為什麼是我?

部長刑警:很簡單啊!你因為被橫井偷走鑽石,心情正不爽,有偶然得知橫井把鑽石寄放在他馬子那邊,立刻找上門來找回,但那女人卻裝蒜,所以你一怒之下就殺了她。

羽鳥:咦?啊?

部長刑警:等你發現闖了大禍,為時已晚;雖然你翻遍了她的屋子,卻找不到鑽石,隻好乖乖閃人。怎麼樣?是不是怎麼回事啊?

羽鳥:胡、胡說八道!老兄、老兄,我敢發誓,我可沒幹過殺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真的!別看我這樣,其實我很膽小的。可能是因為年紀大了,身體也變得越來越虛弱……(突然開始咳嗽)

部長刑警:白癡!你那張臉看起來像是身體虛弱嗎?我自己膽小,卻幹了不少肮髒事嘛!

羽鳥:哪兒的話?別高估我啦!都是一些稀鬆平常的事啊!對啦,恐嚇我是幹過啦!小偷我也是幹過。但我才沒蠢到去殺人咧。我連噴子都沒碰過。

部長刑警:(低聲問道)橫井在哪裏?

羽鳥:不知道,真的啦!就算要我寫切結書也行,我是真的不知道。

警部:好了,老長,我想他應該真的不知情。(麵向鬆了口氣的羽鳥)今天淩晨零點到五點之間,你人在哪裏?做了些什麼事?

羽鳥:(僵住了表情)別鬧了,老兄,我真的沒殺人啊!

部長刑警:好了,人家問什麼就答什麼!

羽鳥:(心不甘情不願)我和朋友在喝酒,是真的。天快亮時已經喝得爛醉如泥了。

部長刑警:哼!好,這次就放過你。聽好了,要是知道橫井的下落,要第一個通知我,知道嗎?

羽鳥:(麵露討好的笑容)那…那是當然啊!老兄。就算我老媽快死了,我也會先趕來通知你的。

部長刑警:白癡,你老媽早在十年前就死了吧?

羽鳥:哎呀!你還真清楚。

部長刑警:哼!你的事我全摸得一清二楚!聽好了,別給我玩花樣啊!

羽鳥:知道,遵命,我會謹記在心的!

羽鳥在刑警帶領下退場。

接著有位身著連身圍裙的女人在刑警陪同下出現。

警部:你就是藳穀誌保小姐的母親嗎?

藳穀節子:是的,(深深鞠了個躬)我叫節子。這個不肖女給個位添了不少麻煩。

警部:不,(有些困惑)沒這回事。咦?藳穀節子……(聲音變得開朗幾分)就是那個鄉土料理研究家?

藳穀節子:是的,(誠惶誠恐)正是本人。

警部:哎呀!沒想到會以這種形式和你見麵。我每次都準時收看你的節目。

藳穀節子:不敢當。

部長刑警:(小聲說道)主任,主任!我知道你喜歡年紀大的女人,但這樣有點太過分了啦!

警部:你在講什麼啊?老長。你不認識藳穀節子女士嗎?就是在傍晚的資訊節目主持鄉土料理一點通講座的那位女士啊!(朝著藳穀節子)你的節目讓我獲益良多。唉!多希望我是在更輕鬆的場合之下和你見麵啊!

部長刑警:(朝著刑警)什麼獲益良多啊?

刑警:你不知道嗎?主任的嗜好是做菜啊!

部長刑警:(歎息)唉!主人也該結婚啦!下次帶我老婆拿回來的相親照片給他看好了。

刑警:啊!我也還是單身耶!

部長刑警:囉嗦!

警部:請教一下,令嬡誌保小姐一個人住在這所公寓裏嗎?

藳穀節子:是的。

警部:恕我冒昧,她還沒結婚吧?

藳穀節子:(感歎道)我一直要她快點安定下來,說的口水都快幹了,但她就是不聽;都過了三十歲,還老夢想要當歌手。

警部:哦?歌手?

藳穀節子:是的。(滔滔不絕)她老以為自己有才能,不知去過幾次東京,每次都無功而返;早該死心找個正常工作了,卻還戀戀不舍地說要等待機會,在俱樂部當什麼女公關,才會被詐騙。

警部:哦?詐騙?

藳穀節子:好像是被一個自稱來自演藝經紀公司的人給騙了,天下間哪有這麼好的事?結果辛苦攢下來的私房錢全被騙走了。比起金錢損失,夢想被愚弄好像更令她不甘心。這事給她的打擊很大,所以我聽說女兒死了時,還以為是自殺了呢!本來我希望她能趁這個機會找個正當的工作重新來過,沒想到這個願望永遠無法實現了。都是那孩子不好,不聽親的勸告!你看,現在才會死得這麼慘!

警部:(清了清喉嚨)令嬡有沒有和特定的男性走得很近呢?

藳穀節子:(皺起眉頭)好像和一個姓橫井的男人在交往。那人年紀比她小,有像個流氓;真是不知父母心。

警部:令嬡是否被人怨恨?比方因工作上的糾紛之類的。在酒店上班,應該有不少狀況吧!

藳穀節子:不清楚,我沒聽說過。不過,比起被人怨恨,那孩子還比較像怨恨別人的一方。她因為自己的夢想無法如願實現,總是見不得人家好,不知弄壞了電視幾次。

警部:弄壞電視?

藳穀節子:她會拿電視出氣。有時候是潑啤酒,有時候是飛踢;每次弄壞了,又要去重買一台不便宜的。在她看來,映像管的另一端大概是既華麗又幸福吧!連我這個做母親的都是她羨慕的對象,就因為我常上電視。其實電視圈並不是那麼閃閃發亮的世界;說穿了,就是她還太孩子氣!

警部:水田、唐岩、伊賀上、村上、入來、祖父江;這幾個姓氏之中,有哪些你有印象?比方特別有交情之類的。

藳穀節子:(歪著腦袋)唐岩是市長的姓氏吧?不過,我和她沒私交。我和我和伊賀上主播在電視台碰過兩、三次麵,曾經閑聊過,但並不是特別有交情。

警部:恕我冒昧,今天淩晨另點到五點之間,你人在哪裏?做些什麼事?

藳穀節子:我在家裏睡覺。

警部:在再問一個怪問題,令嬡的頭部有無什麼醒目的特征?比方傷痕或假牙。

藳穀節子:(思索片刻)沒有。

藳穀節子在刑警帶領下退場。

接著,刑警又帶著一個男人小跑步出現。

刑警:主任!主任!

警部:(皺起眉頭)這位是?

刑警:這位先生(興衝衝地)似乎目擊了案發經過。

警部:什麼?(兩人不約而同地慌忙拿了張椅子來)請……請坐!請坐!

部長刑警:請做到這裏來,快,請!

刑警:這位宇都木先生住在這座公寓對麵。

宇都

木:哎呀!(態度輕佻)我還是頭一次受到警察這麼熱烈的歡迎耶!平時老是被罵。

警部:咦?為什麼?

宇都

木:因為超速啊!我是重考生,平時就靠騎機車來發泄壓力,可是老被交通警察抓取痛罵一頓,害我壓力更大了。(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唉!明年我考得上嗎?已經重考第四次了耶!

部長刑警:沒問題的啦!(浮現討好笑容)哎呀!交通課那些人還真不識相,對你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嘛!對了!下次他們又要教訓你的時候,你來跟我說,我會妥善處理的。

宇都

木:(天真地)真的嗎?哇!太棒了!

警部:那(迫不及待)你真的目擊了案發現場嗎?你看見藳穀誌保小姐被殺害的現場了嗎?凶手的臉嗎?

宇都

木:不,這個嘛……(遲疑)凶殺現場……其實我沒看到。

部長刑警:什麼?(討好的笑容消失了)你敢耍警察?

宇都

木:(慌慌張張)不…不是啦!可是我看到了疑似凶手的男人。

警部、部長刑警:(麵麵相覷)是什麼樣的男人?

宇都

木:呃,(困惑)該怎麼形容呢?

警部:(靈機一動,對刑警說道)哦!拿橫井的照片來!

刑警慌忙從內袋中拿出照片。

部長刑警一把搶過照片,將它往宇都木臉上推。

部長刑警:你看的是不是(怒眉騰騰)這小子?

宇都

木:啊!(立即有所反應)就是這個人,錯不了。夜燈照耀之下,我看得很清楚。

警部:(興奮地)能請你詳細描述經過嗎?

宇都

木:今天淩晨三點左右,那個男人從這個屋子裏走出來,手上拿著一個塑料袋,看起來好像裝著西瓜。

警部、部長刑警:(直瞪著宇都木,異口同聲地說道)塑料袋?

宇都

木:(有點害怕)對,是的。

警部:他的樣子如何?

宇都

木:非常慌張,而且表情很可怕。

警部:還有呢?

宇都

木:還有?(困惑)就這樣。那時候我沒放在心上,等到天亮以後聽說這屋子發生了殺人案,覺得說不定有關連才來的。

部長刑警:哎呀!真是感謝你的協助,(眉飛色舞)以後不管是超速還是違規停車,都請你盡管放手去做。

警部:你有看到照片上的男人走進屋內的那一幕嗎?

宇都

木:有,呃……應該是兩點半左右吧!屋子裏的情況我也看見了。

警部:(屏氣凝神)是什麼情況?

宇都

木:他們兩個--就是照片上的男人和藳穀誌保小姐--好像在吵架,後來那個男人就攻擊藳穀誌保小姐--

警部:什麼?

宇都

木:他這樣(按著自己的頸子)抓住女方的脖子,兩個人一起倒向地板,後來我就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了。過了一陣子,男方慌慌張張的靠近窗邊,拉上窗簾。

警部:那你根本目擊到了案發現場了嘛!

宇都

木:(愣了一愣)啊!(敲了下手心)那就是案發現場啊?哎呀,我那時候還以為他們兩個開始了咧!

警部:開始什麼?

宇都

木:還問什麼?(害羞)當然是做愛啊!

警部:那個男人拉上窗簾後,過了一陣子才離開屋子,對吧?而且還拿著塑料袋。

宇都 木:沒錯。

部長刑警:哎呀!不愧是重考生,幸虧你用功到那麼晚,幫了我們大忙。

宇都

木:不,我那時……呃,並不是在用功。

警部:那你在做什麼?

宇都

木:(害羞)哎呀!說來很不好意思……住在這裏的藳穀誌保小姐不是在酒店上班嗎?她每次都是兩點以後才回家的。

部長刑警:(滿臉狐疑)你還真清楚啊!

宇都

木:因為我常看見啊!她回家以後,睡前一定會做體操。

警部:體操?

宇都

木:對,(興奮)而且還是穿著半透明的內衣做,從我的房間可以看見一清二楚。

警部:這麼說來,你每天晚上(不敢置信)不是在用功,卻是在偷窺?

宇都

木:討厭啦!我當然有用功啊!隻是放鬆一下而已。所以啊,(毫不慚愧地)我為了看清楚一點,還準備了望遠鏡呢。

刑警:我還在想你的目擊證詞未免也太清楚了,(歎息)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宇都

木:可是,(充滿遺憾)藳穀小姐被殺,我再也無法看她的性感體操來放鬆心情了,該怎麼辦才好?

部長刑警:(滿臉不悅)你這蠢蛋,滿臉想著放鬆心情,小心落榜第四次!

宇都

木:怎麼這樣講嘛!(鼓起腮幫子)重考生也是人啊!偶爾也得放鬆一下。

警部:好了、好了。(安慰道)沒問題,管他是東大還是京大,你明年一定考得上的。

宇都

木:咦?你這麼認為嗎?哇!好高興喔!(悠哉地)刑警先生,以後我超速就拜托你喔!

宇都木在刑警帶領下退場。

部長刑警:這個小色鬼!(狠狠地)現在的年輕人真不像樣!

警部:果然是橫井啊!老長。

部長刑警:嗯。(對這空氣揮拳)那個混賬,那時候還厚顏無恥地裝成發現者!亂七八糟。

警部:不過,(神色緊張)這麼一來,我們得快點逮住橫井那小子;因為她又把藳穀誌保的頭顱給帶走了,這表示……(屏住呼吸)

部長刑警:(低聲說道)不久後很可能會出現第六號犧牲者。快點展開封鎖線,全國通緝橫井讓二吧!

警部:他的動機是什麼?已經和鑽石無關了吧?

部長刑警:(立即回答)應該沒關係,畢竟(揚了揚裝有鑽石的塑料袋)關鍵的鑽石被他拋在一旁。

警部:不過,(慎重地)說不定橫井隻是將鑽石交給藳穀誌保保管,並不知道具體的藏匿位置;而他不小心殺了藳穀誌保,便永遠無法得知鑽石的下落了。

部長刑警:很有可能。不過鑽石和殺人應該沒有直接關連吧!要是和鑽石有關,為何要殺害包含藳穀在內的五個女人?我這話或許是老調重彈,但割下被害人頭顱往後輪遞及亂剪頭發,不可能是為了鑽石;這話再怎麼想都不會錯。這代表著一連串的案子及怪異行徑並沒有任何意義,也沒有動機。

警部:可是,(摸著下巴)那個叫橫井讓二的男人看來是不像善類,但也不像精神異常啊!

部長刑警:人要是可以貌相,我就是警視總監啦!

警部正欲反駁時,刑警卻氣喘籲籲地奔向舞台。

刑警:不、不好了!(嗆到)又……又發生了凶殺,滴……滴、滴溜、溜……滴溜……

部長刑警:你到底在講什麼啊?(怒吼)冷靜一點,白癡!什麼滴溜溜啊?

警部:喂…喂,該不會(慌慌張張)是第六吧?第六號犧牲者出現了?

部長刑警:什麼?(瞪大眼睛)是嗎?喂!真的是這樣嗎?

刑警:是……是、是的,(調整呼吸)被害者是藤原綾,二十六歲。

部長刑警:混賬!(大吼)橫井那家夥,簡直無法無天!

警部:狀況呢?

刑警:和之前的案子一樣,勒死被害人後割下頭顱帶走。

警部:(與部長刑警麵麵相覷)這…這麼說來……

部長刑警:橫井那家夥,還打算再殺(咬牙切齒)第七個!

刑警:還有,被害人藤原綾的身體邊放著疑似(指著橫臥於地的屍體)藳穀誌保的頭顱……

--落幕--

第六幕

第五顆頭顱與第六具胴體

(三月十三日星期五)

角色

藤原 綾--牙科助理

藤原芳江--綾之母

四條--A市議員

橫井麻裏--記者

警部

部長刑警

刑警

場景

公寓的其中一戶,背景為廚房的流理台、冰箱等;

窗外為遠望用背景的街道景色。時間為晚上九點。

布幕升起後,舞台中央有個身穿白衣的女人橫臥在地,頭部覆蓋著黃褐色布塊;那部分融入背景的榻榻米顏色之中,看來像是缺了頭。屍體枕邊放了一個裝著人頭大小之物的不透明塑料袋。

警部則屈身窺探塑料袋內部,部長刑警則瀏覽著貼在冰箱門上的便條紙。

警部:(起身)是藳穀誌保的頭,錯不了。頭發和前四個人一樣被剪過。

部長刑警:主任,這次雖然沒有鑽石那麼誇張的玩意,卻留著一個怪東西呢!

警部:(靠近冰箱)什麼東西?

部長刑警:好像是便條紙。

部長刑警撕下帖子冰箱門上的便條紙,超朝觀眾席展示。便條紙上的字猶如拿尺畫下般地工整,並以麥克筆寫得偌大,觀眾亦可清楚分辨。

其在

石女

之頭這

孩實中

警部:(實現上下移動)其在、石女、之頭這、孩寶中?這是什麼意思啊?

部長刑警:誰知道?

警部:這是凶手--也就是橫井讓二留下的嗎?

部長刑警:(略微思考)這個叫藤原綾的女孩是不是在玩字謎啊?你看,挺像暗號的吧?我不認為橫井會寫下這種東西。當然啦!假如是在精神開始發生異常的人,無論幹下什麼難以理解的事都不足為奇。

警部:(似乎無法釋懷)嗯。

此時,刑警領著一名男子出現。

刑警:這位是案發經過的目擊者。

部長刑警:(態度沒上次見宇都木時那般熟絡)哦?太好了,請到這邊來。

刑警:這位四條先生在市公所上班。

警部:哦!呃,你住在附件嗎?

四條:(扭扭捏捏)不,其實我住的地方離這裏有段距離,

警部:(頓了一下)請告訴我們詳情吧!你目擊了案發現場?

四條:(慌忙說道)不,我完全沒看到凶手殺人,隻是看見一個男人進入這個屋子又離去。

警部:那個男人的特征呢?樣子如何?

四條:(略微思索)這個嘛……沒什麼特征,不過拿著塑料袋。

警部:(不太起勁)原來如此,塑料袋啊!

四條:裏頭好像裝著足球之類的東西。他進屋時拿著,離開時也拿著。

警部:哦!(警械性地)原來如此。是不是(拿出橫井的照片)這個男人呢?

四條:(將鼻子湊到照片前,仔細端詳)長的很像,但那是光線不太充足,我沒什麼自信。

警部:你是在幾點看見這個男人走進屋裏的?

四條:(略微躊躇)今天淩晨三點半左右,可能快四點了。

警部:冒昧請教,你剛才說過不是住在這附近吧?

四條:(驚慌失措)是…是的。

警部:那種時間,你在這座公寓前做什麼?

四條:(低下頭來)呃……我一定得說明白嗎?

警部:(意外地)當然啊!這關係到你證詞的可信度。

四條:是…是嗎?(下定決心)那就沒辦法了、可是,能請你別公開嗎?其實理由說起來不太光彩,要是讓同事們知道,我會很難做人。

警部:(溫和地)我們不會不必要地泄露關係人的隱私,請放心。

四條:(鬆了口氣)是嗎?其實,我很…呃…(難以啟齒)欣賞住在這裏的藤原小姐。

警部:也就是說,你對她抱有異性之間的好感?

四條:對。她在我定期就診的牙科上班,在接受診療的期間,我漸漸地就喜歡上她了;所以,我下定決心向她決心。

警部:原來如此。(突然感興趣來了)後來呢?

四條:我被拒絕了。雖然她說的很委婉,態度卻很堅決。

警部:那你怎麼辦?

四條:我原想幹脆死了這條心,(略微亢奮起來)卻停到了不好的風聲,說是藤原小姐和一個姓橫井的流氓偵探在交往。

警部:(與部長刑警麵麵相覷)哦!橫井啊!

四條:而且還說那個姓橫井的家夥靠吃藤原小姐的軟飯過活,是個和寄生蟲沒兩樣的男人。

警部:(突然想起)這個風聲是從哪裏聽來的?

四條:有人打電話告訴我的。

警部:電話?

四條:對。我想對方應該有用那種叫變聲器的東西,聲音聽不出來是男是女。起先我還以為是知道我喜歡藤原小姐的朋友在惡作劇,但會死那人卻說:“假如你以為我說謊,明天淩晨三點以後不妨到藤原綾的公寓外守著,那個男人一定會出現。”

警部:所以你就按照那個電話的指示,厚著臉皮跑到這座公寓前守著?

四條:(低下頭)說來慚愧,我自己也知道這麼做很傻,但就是太過嫉妒,無法自製。

警部:你沒想過去跟那個前來公寓的男人說話嗎?

四條:因為我不確定那個提著塑料袋的男人是否為橫井,(不甘心地)而且他一臉凶神惡煞,不像是我這種人能應付的。對了,那個男人前來和離去時,眼神都是既迫切又恐怖,怎麼也不像是來和女人找樂子的;現在回想起來,(滿麵悲傷)他是來殺藤原小姐的,當然一臉凶神惡煞了。

四條在刑警帶領下退場。

警部:橫井到這裏來時提著的塑料袋中--

部長刑警:裝著藳穀誌保的頭顱,而他離開時,則帶走了藤原綾的頭顱。

警部:(意外地)原來橫井不光是和藳穀誌保,和藤原綾也有一腿啊?

部長刑警:不必那麼驚訝吧!對橫井來說,能當搖錢樹的女人越多越好。

警部:是嗎?反過來想,(摸著下巴)即使橫井和所有被害人都有關係,也不足為奇啊!畢竟他殺了這麼多人,要說沒任何關係才怪呢!

部長刑警:是啊!(用力點頭)說不定水田顯枝、栗山千秋、村上美佐及祖父江道子也和橫井那小子有一腿,隻是我們不知道而已。或許橫井就是拿著他們之間的關係當把柄,予取予求咧!先不提這個,(突然發笑)主任,剛才那個四條先生拿來路不明的電話當借口,真是傑作啊!

警部:(咯咯笑了起來)嗯,那個借口是在太牽強了。我看他其實每晚都在藤原綾身邊打轉,隻是不敢坦白承認。

部長刑警:(毫不留情地)那個四條先生長得就是一臉內向,活脫是個變態後備軍。話說回來,他編的謊言也太像漫畫了吧!竟然連變聲器都出來了,想搞苦肉計啊?與其說這種會被立刻揭穿得慌,不如老實承認自己色迷迷地追著女人屁股跑,來得爽快多了。

刑警帶著一名戴著墨鏡的女人出現。

刑警:這位是被害人的母親,藤原芳江女士。(態度輕佻)主任你也知道吧?就是在電視上接受戀愛谘詢的占卜師啊!

部長刑警:(瞪大眼睛)哦!就是那個既淫蕩又偏激的……

刑警:咦?(滿臉意外)老長也知道嗎?(朝著藤原芳江)能在這裏見到你,真是太榮幸了,其實我以前有上過藤原女士的戀愛谘詢節目耶!不知道你還記得嗎?

藤原芳江:(張開嘴巴,連連點頭)嗯,嗯,我記得,就是那位哭著說愛上熟人的女兒,不知該如何讓是好的先生嘛!

刑警:(欣喜貌)對,對!哇!我好感動。沒想到你竟然還記得我!

部長刑警:(怒吼)白癡!你腦袋裏到底裝什麼啊?身為刑警還搞什麼戀愛谘詢?有夠丟人!

刑警:可是,(一臉認真)電視上又不會把臉照出來,會上馬賽克,聲音也不一樣。

部長刑警:蠢材!(怒吼)不知這個問題吧!

警部:(興致勃勃)熟人的女兒是誰啊?

刑警:咦?(突然緊張起來)不,呃……

藤原芳江:(張開嘴巴,連連點頭)說是上司的女兒?

部長刑警:上司的女兒?(驚訝)啊!你該不會……

刑警:(害羞)對,就是老長的女兒。

部長刑警:(不敢置信)你喜歡那匹野馬的那一點啊?那丫頭甚至還踹過我耶!凶巴巴的地方和我老婆一模一樣。

刑警:(用力搖頭)就是好在美貌和粗暴的不協調感啊!

警部:慢著,(不敢置信)老長的女兒還是個國中生吧?你是戀童癖啊?

刑警:(使起性子)主任還不是喜歡年紀大的女人!

部長刑警:(怒吼)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麼啊!連主任都來插一腳。那麼凶的女兒。你想要,我樂得雙手奉上!

刑警:咦?(高興地跳了起來)真的嗎?哇!太好了!

部長刑警:(無視雀躍不已的刑警,轉向藤原芳江)今天淩晨林零點到六點之間,你人在哪裏?做什麼事?

藤原芳江:(張著嘴巴點了點頭)我和朋友在一起喝酒,喝到兩點左右;後來就回家,一直睡到剛才。

警部:令嬡一個人住在這裏?

藤原芳江:對,因為她不願和母親同住。

警部:為什麼?

藤原芳江:(聳了聳肩)她大概很瞧不起我,覺得我是個自甘墮落的女人吧!什麼事都要反彈,從生活信條到服裝喜好,樣樣與我唱反調;(摸著自己及腰的長發)我留這種發型,那孩子為了對抗,就故意剪得和打棒球的男孩子一樣短。總之,她因為自己的生父不明又沒人認她這個女兒而相當恨我。

刑警:哇!(一臉佩服)雖然我早知道你的作風一向自由奔放,原來你的戀愛谘詢真的都是出自經驗談啊!

警部:(興致勃勃地問刑警)你去谘詢時,她給你了什麼建議?

刑警:她要我不必煩惱,晚上直接摸上她的床就好了。還說就算強奸也沒關係,總之先把生米煮成熟飯。

部長刑警:要是你這麼做,(一臉害怕)我看你早被殺了。

刑警:對啊!我知道,所以才沒實行。

警部:令嬡可有被人怨恨?

藤原芳江:我完全不知道,因為那孩子最近根本不和我說話。

警部:這麼說來,你也不知道令嬡正和一個叫做橫井讓二的男人交往囉?

藤原芳江:我曾聽人說過她和一個流氓樣的年輕男人走得很近,那男人好像是姓橫井沒錯。

警部:令嬡的頭部有無任何特征?比方醒目的傷痕或裝有假牙。

藤原芳江:完全沒有。

警部:水田、唐岩、栗山、伊賀上、村上、入來、祖父江、藳穀,這幾個姓氏裏,哪些你有印象?

藤原芳江:完全沒有。

藤原芳江在刑警帶領之下退場。

部長刑警: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滿臉不悅)藤原綾八成是出於對母親的反抗心,立誌正正當當地做人,才會選牙科助理當職業;但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她還是和橫井那種男人勾搭上,最後連命都丟了。落到這種田地,隻能說是命中注定啦!

此時,拿著麥克風的橫井麻裏小跑步出現於舞台上。

橫井麻裏:(將麥克風湊向警部及部長刑警)剛才聽到你們說什麼命中注定。警方該不會要說犧牲者遭殺人魔毒手是命中注定,借此逃避責任吧?是不是呢?

部長刑警:那小子又犯了!(瞪著刑警退場的方向)又是你啊?傷腦筋耶!怎麼可以隨便跑進現場來?又沒得到許可,臉皮真厚。你到底憑什麼權限進來啊?

橫井麻裏:(聳了聳肩)我有追求真相的義務,還有講求得到的真相報導出來的義務;從這些義務衍生出來的權限是無限大的。

部長刑警:這是啥歪理啊?隻要是為了追求真相什麼都可以幹的話,我們也可以為所欲為啊!因為我們才是追求真相的人。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就算把你拎出去丟了也沒關係。

橫井麻裏:(嗤之以鼻)你才沒這種權限呢!再說,要是你把我趕出去,就是企圖對大眾隱瞞真相。這違背資訊公開法,是對民主主義的挑戰!

部長刑警:(不勝其煩)沒那麼誇張吧!反正你快點出去行不行?不然會後悔喔!

橫井麻裏:(尖酸刻薄地)第六號犧牲者終於出現了,麵對市民的恐慌及焦慮,你們打算如何謝罪?

部長刑警:囉嗦!(冷酷地揮了揮手)笨女人,還不快點出去!

橫井麻裏:哎呀?(瞪大眼睛)這是身為人民保姆的警察該說的話嗎?無法製止冷血殺人狂的無能集團,有什麼好拽的?豬頭!

部長刑警:快給我出去!(低聲威嚇)要是不出去,你真的會後悔喔!

橫井麻裏:哼!麵對關鍵的罪犯束手無策,對善良的老弱婦孺倒是很強勢嘛!有你這種態度,警察就是被罵成無知無能、米蟲、稅金小偷、烏龜、封建主義、權威主義者、欺負弱小的癟三、豆腐腦、紙老虎或性無能,也怪不得別人啊!

部長刑警:(目瞪口呆)真虧你想得出這麼多詞來罵人耶!

橫井麻裏:為了掩飾自己的無能而拒絕采訪?恬不知恥!你們該好好反省、懺悔!

部長刑警:我們拒絕采訪,不是因為警方無能。

橫井麻裏:那是為什麼?

部長刑警:(虛情假意)當然是為了你啊!我們是為你著想,才謝絕采訪的!

橫井麻裏:(一臉驚訝)為了著想?

部長刑警:(以異常溫柔的聲音說道)其實我們已經知道誰知這一連串婦女斷頭殺人案的凶手,不過不方便公開凶手的名字。

橫井麻裏:為什麼?既然已鎖定凶手,快點公開不就好了?你們不公開,是因為證據不足,沒自信吧?

部長刑警:怎麼會、怎麼會呢?(如老人般不疾不徐地說道)證據充分,非常完美,足以判凶手十次死刑。

橫井麻裏:(一臉狐疑)那就快把那家夥抓起來啊!

部長刑警:當然,我們已經展開封鎖線並發布全國通緝令了。不過,要是公布凶手的名字,RAK電視台應該會非常困擾吧?

橫井麻裏:(不安地)為什麼?為什麼會困擾?

部長刑警:假如連續婦女斷頭案的凶手被逮捕,應該會成為頭條新聞吧?

橫井麻裏:當然啊!這案子這麼轟動,足以得總監獎呢!

部長刑警:可是啊,(露出狡獪的笑容)其他的電視台也就算了,隻有RAK電視台不適合做作這條新聞。

橫井麻裏:(心浮氣躁)你到底想說什麼啦!

部長刑警:我想說的是,(恢複原來的聲調)RAK電視台是不是換個記者比較好?不然原本能報導的頭條新聞也變得不能報來!

橫井麻裏:太過分了!(憤慨地)不必做個人攻擊吧!你們打算隻拒絕我的采訪?竟然用這麼陰險的方法刁難我!這就是警察的做法嗎?要是你們敢來這招,那我--

部長刑警:你在說什麼?(裝出大感意外的樣子)我並不會拒絕你的個人采訪啊!會阻止你采訪的,應該是RAK電視台的高層吧!

橫井麻裏:你是白癡嗎?(輕蔑地哼了一聲)你以為電視台會屈服於警方的壓力之下?你以為自己的權力有那麼大?

部長刑警:(一麵笑這一麵說道)看來你似乎有所誤會。算了,要采訪,隨你高興吧!不過到時後悔,我可不管,因為我已經忠告過你了。

警部:(看不下去)橫井小姐,說真的,你還是別管這件案子比較好。

橫井麻裏:(瞪大眼睛)為什麼我不能管?

警部:這是因為……(躊躇)呃,不管我說什麼,你都能保密嗎?

部長刑警:(嘲笑)你在說什麼啊!主任。她哪有臉說出去?

警部:其實啊,橫井小姐,這件連續婦女斷頭殺人案的凶手,就是你的哥哥。

橫井麻裏:(皺起眉頭)什麼?

警部:我們追蹤的正是橫井讓二--

橫井麻裏:(略顯慌張)你在開什麼玩笑啊!別開這種惡質玩笑好不好?

警部:很遺憾,這並不是玩笑。凶手是橫井讓二;連續殺害水田顯枝、栗山千秋、村上美佐、祖父江道子、藳穀誌保及(指著屍體)藤原綾,而現在又在某處虎視眈眈地盯著第七號犧牲者的,就是你的哥哥。

橫井麻裏:(麥克風掉落在地)你騙人!

警部:我沒騙你。橫井讓二曾以第二號犧牲者栗山千秋之屍體發現者的身分主動出現在我們眼前,因此我們差點被他的大膽給騙了;但他卻犯了個錯誤--今天淩晨,他到藳穀誌保的公寓殺害她時,被附近的居民目擊到了。

橫井麻裏:這真的(茫然地)是真的嗎?

警部:真的是真的。他後來帶走了藳穀誌保的頭顱,來到這座公寓,為的是殺害藤原綾;而他的身影又被目擊到了。橫井割下藤原綾的頭顱帶走,卻留下了藳穀誌保的頭顱;他帶著頭顱逃走的樣子也被目擊。這一切不是玩笑也不是謊言,更不是要刁難你,你懂嗎?凶手就是你的哥哥橫井讓二,你能公事公辦地報導他被捕的消息嗎?我們之所以要你別管這件案子,就是出於這個用意--

橫井麻裏:嗚…嗚嗚嗚……(皺起臉孔,像孩子一樣放聲大哭)哇啊啊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警部:喂……喂!(慌忙遞上手帕)

橫井麻裏:哇啊啊啊!哇啊啊啊!(拿著警部的手帕大聲地擤鼻涕)笨蛋,笨蛋,哥這個笨蛋!超級大笨蛋!哇啊啊啊!哇啊啊啊!

警部:(不敢領教)別哭成那樣嘛!知性又冷靜沉著的橫井麻裏形象全毀了。

部長刑警:冷靜沉著?說錯了吧!應該是冷酷無情才對。

警部:老長!(發怒)人家已經這麼難過了,不必落井下石吧!

橫井麻裏抱著警部繼續哭泣。

警部一瞬間往後退,卻又念頭一轉,拍起她的背來。

部長刑警:(聳了聳肩)真是的。

橫井麻裏:笨蛋,笨蛋,笨蛋!(抽咽)哥這個大笨蛋!他要怎麼賠我的頭條新聞!難得有機會讓大家另眼相看的,這麼獨當一麵的絕佳機會耶!他要怎麼賠我嘛!把我的輝煌經曆還來!他到底要給家人找多少麻煩才甘心啊?那麼想殺女人,叫別人去殺不就好了!哇啊啊!哇啊啊啊啊!

部長刑警:(不敢置信)還在想著頭條新聞啊?真是無窮無盡的執著耶!

警部:(一本正經)看到她對工作的這份熱忱,老長也不得不尊敬她吧?

部長刑警:(幹笑)哪兒的話呢!

此時,刑警跑步出現!

刑警:不……不好了!又來了!又被搶先一步了!

部長刑警:(神情轉為嚴肅)第七個啊?

刑警:(喘息不止)是……是的。

部長刑警:不能這麼拖拖拉拉的,立刻到現場去。走!

刑警:是!

刑警及部長刑警一起跑步退場。

警部仍被抽咽中的橫井麻裏抱著不放。

警部:慢、慢著!(手忙腳亂)你們兩個,等我啊!我該怎麼辦啊?(挪動身體試圖掙脫橫井麻裏)喂…喂!我說你啊!喂!(朝著兩人退場的方向大聲喊叫)我到底該怎麼辦啊?喂!

--落幕--

第七幕

第六顆頭顱與第七具胴體

(同為三月十三日星期五)

角色

殿岡 櫻--服務生

岸 潤子--櫻之姊

岸 和義--潤子之夫

殿岡浩司--櫻之父

殿岡慶子--櫻之母

宇都 木--重考生

警部

部長刑警

刑警

場景

公寓的其中一戶,背景為紙門、被爐及電話等;

窗外為遠望用背景的街道景色。時間為晚上十點。

布幕升起後,舞台中央有個身穿餐廳服務生製服的女人橫臥在地,頭部覆蓋著黃褐色布塊;那部分融入背景的榻榻米顏色之中,看來像是缺了頭。屍體枕邊放了一個裝著人頭大小之物的不透明塑料袋。

共有六名男女圍繞著屍體佇立,其中立於右端的是部長刑警,左端是刑警。

部長刑警:(朝著四名男女)聽好了,我們已經知道這個塑膠袋裏的,是盡早被殺害的被害人藤原綾的頭顱,但身體呢?到底是不是殿岡櫻小姐的?如何?呃……(對照手冊)父親殿岡浩司先生。

殿岡浩司:是……是,(忍著悲傷)這的確是我的女兒櫻。

部長刑警:(對照手冊)母親慶子女士,如何?

殿岡慶子:錯不了,(哇地一聲,伏地痛哭)是櫻。

部長刑警:姐姐呢?呃……(交互看著手冊和四名男女)已經結婚了啊!岸潤子小姐?

潤子:(以手帕擦拭眼角)雖然沒我爸媽那麼確定,但應該是我妹妹沒錯。

部長刑警:我明白了。你們可曾聽過殿岡櫻小姐遭人怨恨的傳言?聽說她在家常餐廳當服務生。有沒有工作上的糾紛?

四名男女相互打量,又各懷心思地搖了搖頭。

部長刑警:殿岡櫻小姐有沒有特別和哪個男人走得很近?

四名男女再度相互偷偷打量,但這回卻沒人搖頭,也沒人答話。

部長刑警:(心浮氣躁)那就是有嘍?

和羲:(忍不住回答)不,沒這回事。

部長刑警:(狐疑地看著岸和羲)呃,你是?(看了手冊一眼)姐姐潤子小姐的丈夫啊?岸和羲先生?

和羲:(有些畏怯)是……是的。

部長刑警:恕我冒昧,為什麼不是父母也不是姐姐,卻是身為姐夫的你來斷定殿岡櫻小姐沒有特定的男人?

和羲:不,(低下頭)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

部長刑警:你們對橫井讓二這個名字有印象嗎?

這回四人並未相互偷偷打量,便一起搖了搖頭。

部長刑警皺起眉頭,正要開口說話時,警部氣喘籲籲地跑上前來。警部的發型淩亂,領帶也已鬆開。

部長刑警:哎呀?主任,(一本正經)看來你還玩得挺高興的嘛!你不必急著過來啊!畢竟女人倒貼的機會可不常有,不,我可不是在諷刺你喔!(刻意看了警部鬆開的領帶一眼)

警部:(慌忙重新打好領帶)別胡說八道了,(聲音微帶怒意)繼續問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