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二叔,我想,我想你跟我一起,我們回去。”結結巴巴的說完這些話,我偷偷瞟二叔,他的臉上沒甚變化,隻是依舊笑著說:“她讓你帶我走。”我小心翼翼地點頭。
“我偏不走。她不讓我如願,我也不讓她如願。”我聽到二叔孩子氣般的語調,不僅笑了出來,複而又正色道:“二叔,她已經不是林默了,你這是何苦。”
二叔笑中帶著黯淡,他解下圍裙,拉著我走出廚房。院中是一方天井,溫暖的陽光垂直而下,隻有中間一方透著陽光,四周涼悠悠的,十分清爽。他說:“她是林默,隻是不再是從前對我軟語嬌笑的林默。不管她怎麼對我,她曾經是我妻子,這個事實改變不了。”
我勸不了鳳梧,十分沮喪,便在院中亂晃,不巧碰見了樹祖宗。他正搬著一個桶,往一口巨大水缸中注入清水。我踱步過去,問他再做什麼。
“娘娘不喜歡昆侖山的水,說是被汙過,不再幹淨了。種花澆的水從不用裏麵的,我老祖宗每隔幾日就要去外界取水。”樹祖宗邊說邊倒,毫不含糊。
“上次在你船上時,那兩個大桶也是?”我看見那個水桶仿佛一個無底洞,裏麵的清水源源不絕的流出,直到裝滿大缸。
“你這個女娃還好意思說,上次若不是你們,就不會害的老頭子我又折騰一次。”樹祖宗白了我一眼。
我搓搓手,上次夜燼為了脫險,將他兩個水桶丟入丹水,難怪他見我沒好臉色。我陪著笑臉道:“你可不可以幫我們離開這兒,後土娘娘貌似很不喜歡我們來打擾。”
“你知道就好。”樹祖宗從鼻孔中哼出一口氣,鄙夷道:“娘娘不是誰想見就可以見的,你既然遭了她的厭惡,還是趁早離開的好。恩,還有把那隻公鳳凰也帶走,看見他我就頭疼。”
哎呀,我二叔跟我一樣,都遭人討厭了。我勉強地笑著道:“可是,他不願意走,我也正在頭疼這事兒。”
樹祖宗放下水桶,雙手一拍道:“這事兒好辦,他不甚防備你,我給你一樣東西,包管他能乖乖聽你話。”
我瞧見他從懷中摸出個白布包,裏麵裝著各種樹根。他低頭細細挑選許久,拿出個暗黑色的根須,遞給我道:“你用這個煎碗水,哄他喝下。”
我接過那個十分曲折的樹根,苦笑道:“我要是把二叔毒死了怎麼辦。”樹祖宗拍了一下我的頭,笑著說:“你這女娃整天胡思亂想的,誰叫你毒他了。這樹根熬的水可暫時迷失神誌,我讓你給他喝下,到時他神誌不清,不就是跟著你乖乖走了。”我一聽,心中懸著的石頭就落地了。
謝過樹祖宗就匆匆去熬藥,雖然是很感激他不計前嫌踴躍助人,但是心中也奇怪,樹祖宗何時變得這般好說話,這般熱心了。雖然跟他隻接觸過幾日,但淺淺的也了解到,他雖然不是個陰險使詐的小人,倒是個愛計較的主兒。現在對我這麼好,真是,真是讓我倍受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