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不要她回來。我好不容易才有了這樣的容貌,你不可以搶走它。”西王母聽完話,勉強站起的腿一軟,又跪了下去。方才的鎮定刹那間消失了,她的神色惶恐,樣子十分焦急。她看向天君,淒淒地說:“玉郎,求求你,不要,不要。”聲調哀絕,令人不忍。
果然,玉皇聽了西王母的哀求,臉色一變,剛想開口求後土。後土娘娘冷眼看向玉皇,言語卻是柔和地說道:“當初我為了讓她不再為外貌分心,曾經給她一份秘術。可是她得了普通的容貌居然還不滿足,私下研究秘術,又創造出一種新的秘術。她飛升時將自己醜陋的一麵分離出來,留在人間永不相見,叫做花影。花影在凡間危害一方,我花了許多年才製住她,將她留在昆侖山外,為的就是今日的到來。”
玉皇口微微張開,又閉了下去。後土娘娘冷聲說道:“你以為這些年我真的隻是在種花。你創造出的這個妖物怎樣都殺不死,我花了許久才造出天女散花的陣法。沒有長進的東西,看看師父送你的最後一份禮。”說罷,後土娘娘抬起手來,一陣白光衝向西王母。隨著她尖聲怒號,花影與西王母逐漸重合。
玉皇呆呆地看著被光束包圍的西王母,她的皮肉綻開,滲出絲絲血液。他苦笑著說:“婉聆,你何苦如此。”
西王母紅著眼睛,不屑的笑道:“你們現在高興了,你以為這張臉容易得到麼。容貌本是生來具備,可為何我就生的那樣醜的樣子,虎齒豹尾,不人不妖。我不甘心,憑什麼我就得那樣卑微的活。我努力修煉,法力迅速提升,我通曉變幻之術,卻始終不敢露出原型。無論我變的多麼漂亮,那張臉不過是別人的樣子,我依舊如此的醜陋。直到那日我用秘術,將醜陋的一麵從身體中排除,輔以法術修煉千年,才幻化成如今的樣子。我就醜陋留在人間,帶著這身殼子,做我最尊貴的天母。”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著,生生切切,悲如杜鵑啼血,孤鶴長鳴。
我想起用黑蠶絲困著我的花影,她不過是王母舍棄了的渣滓。她雖然沒有了靈魂,可西王母靈魂中深深渴求的東西一直令她尋求,美麗的容顏,所以她一個接一個的吸收女子的美貌。
花影也是那些失去容顏女子留下的執念,彙聚的念想隻知找尋失去的東西,是沒有意識的一團怨氣,從深處渴望美麗的容顏。不管是人還是仙,對於得不到的東西總是無限渴求,一次又一次的追尋,靈魂中的饑餓是永遠無法填補。
若是不阻止就永遠沒有止境,欲望的溝壑是無法填滿的。
後土娘娘應該是知道這些,才故意留在昆侖山,導出這場戲。為的就是讓花影重新回到西王母體內,這樣就可以一起消滅殆盡。
“我曾經告訴過你,你的價值不是由別人決定的,而是由你自己決定的,你不必在乎別人對你外貌的評價。”後土娘娘清冷的麵容帶著優雅的笑容,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模擬的美麗,高貴的出色。即使西王母再怎麼端正麵孔,仍舊學不會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