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轉過身去看向來人,竟真的是明月。可她不是被蒙恬纏住了嗎?
明月走得很疾,她遠遠的就看到景初年與小政麵對麵地說些什麼。她怕小政會對初年不利,心中本就擔心,腳步也越發地走得快些。嬴政也注意到了她的到來,本是麵無表情的他瞬間變得冷冽,周身的寒意陣陣釋放出來。她,竟然為了景初年敢不聽他的話!
“明月。”景初年上前去扶她,明月握住他的手,急切地問道“你可有事?”
嬴政也本是想去扶她,可在看到景初年上前把她扶住時,腳步頓了頓,又在聽到明月問景初年可有事後,麵色一沉,大步上前,一把拉過明月護在懷中。挑著眉看向景初年,像是在告訴他,明月是我的女人,你休想染指!
而景初年卻不說話,隻是這樣靜靜地回望過去,因為他知道,明月是因擔心自己而來,嬴政正是在為這點生氣。可他不曾想到他的舉動會惹來明月多大的憤怒。果然,明月在他懷中冷冷開口道“放手。”嬴政一愣,有些不相信明月這話是對自己說的。
景初年似看好戲一般對著他燦然一笑,雙手環胸,露出他習慣的笑。嬴政這時隻覺他的笑容刺眼,心中暗道,這是他在對自己挑釁。於是便將懷中的人摟得更緊,咬牙切齒道“讓我放手是想到他的懷裏去嗎?告訴你,我偏不放!”
明月氣急,使勁地掙脫,可換來的卻是他摟得更緊。“嬴政你放手!”氣急之下,她喚了他的名字,卻不是小政,而是嬴政,讓他一下子就鬆了手。
“初年,你可有事?”她掙開他的手奔向景初年,而景初年卻隻是一語不發,笑看著嬴政。嬴政,這回,我贏了。
“明月,我…… ”嬴政想開口,卻見她隻是一臉冷漠地看向他。“還請秦王放過他。”
她,竟然叫他秦王,還讓他放過景初年。她可知她這番話說出口有多傷人,她竟然還是為了景初年對他說出的這番話,叫他怎不心寒?
“王上”蒙恬趕到,卻看見明月站在景初年的身側,一臉冷漠得看著王上。唉,都怪自己,怎麼當時就聽了趙明月的話。就在蒙恬說了那番話明月不再跟去的時候,她卻告訴他想去看看飯廳的飯菜都擺好了沒有,於是他便讓她去了,可誰知她竟是往這兒趕,這下他該怎麼跟王上交差?
“蒙恬,我們走。”他說完,看也不看明月一眼便徑直走向蒙恬,負手獨行。明月抬首望向他,卻見他負著雙手一直往前走,黑色的衣袂翻飛,在這寒冬初起的時候顯得格外刺眼。她想張口叫住他,可話語卻卡在喉嚨裏,怎麼也開不了口,她就這樣看著他走了,頭也不回地走了。她知道,自己的一句秦王,請你放過他,已經把他傷到了。可是她沒有辦法啊,如果不這樣說,他還是會對景初年不利的吧?她不願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即使讓他傷心,也要這樣做。
“王上”。蒙恬叫了聲王上卻依舊不見他停下。蒙恬轉過頭對著明月說道“王上每日為朝政之內的事煩心,卻想著即使這樣的日子很累,可有姑娘在,多累也是快樂的。今日王上本是不能來的,隻因今日前方戰事緊迫,朝堂內的事也還未曾處理完便遣了我給姑娘送東西過來,還吩咐我告訴姑娘不必等他。可姑娘倒好,一邊套著王上,另一邊又拉著景公子,到真個是用心良苦!”
蒙恬的這番話如冬日冰雪一般劈頭蓋臉地襲來,令明月心頭一緊,隨之一痛。原來,他這些日子告訴自己說自己不忙都是假的,隻是想讓她安心,想多陪陪她。可是她心裏卻是很清楚的,作為一國之君,每日忙完朝政之事還要趕著到這兒來陪她是很累的事。可她卻依舊自私地裝不知道,想將他多留些時日在自己身邊。她,真的好自私。
“姑娘好好想想末將說的話吧,恐怕姑娘也不比末將知曉的少!”說完,他便向著嬴政消失的方向而去。
淚水一串串的落下,止也止不住。她恍恍惚惚感到有人在為她擦拭淚水,將她擁入懷中,柔聲道“明月,莫要多想,你還有我。”景初年將她牢牢鎖在自己的懷中,堅定地說道。
“可是,我隻想要他,陪在我身邊。”她喃喃說著這番話,景初年卻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