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在將軍府門前不安地來回踱步,身邊的阿誠卻是一臉安靜地看著她,仿似不大明白為何她今日一大早的就把自己拉到這裏來。
阿誠抬頭看了看府門上的那塊匾,口中呢喃著“將軍府。”他記得曾經父親在世的時候教過他認字,他本就記性極佳,學不了多久就全都記下了。而那時的明月卻總被母親支使著到各家收來浣洗的衣物,每次他都會看到她小小的身子抱著個大木盆,裏麵堆滿了衣物,讓她走得很吃力。他想去幫她,卻總被母親嗬斥。阿誠想到這裏笑了笑,那笑容甚是溫和,讓人看了不覺有些迷戀。
因為他天性純良,且腦子愚鈍,所想所做的,也是極簡單的。而且他的心,是從沒被汙染過的。這一點,也正是景初年和嬴政所想達到的。
“姑娘請隨我來。”適才進去通報的奴才出來,對著在門口的明月道。明月對著那奴才展露出笑容“有勞了。”
“阿誠,過來。”她拾上一級台階,想起阿誠還在原處,便轉身對著阿誠招手。阿誠立馬趕到她的身側,甜甜喚了聲“明月。”
她拉過阿誠的手,淡淡一笑,便走進府內。
府內都是身穿鎧甲的侍衛在各處把守,而且府內風光亦不同與一般府邸,讓人走進便覺有些壓迫。明月不及多想,那奴才已經帶她到了大廳內。
“將軍,姑娘到了。”說罷,便自行退下了。明月放開阿誠的手,走上前,蒙恬卻隻是端坐在上,一手拿著茶盞,一手扶在把手上,眼睛未半分離開過手上的茶盞。明月就這樣看著他,待到他將手中的茶喝完放在木桌上才緩緩開口。
“將軍,我今日……”
“姑娘想說什麼蒙恬都知道。隻是那日之事,姑娘實在做得過分。”蒙恬不待她話說完便接口說道。明月一怔,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若是姑娘想讓王上來見你,我看還是免了,這些日子王上為了前方戰事已很是操勞,根本無暇顧及姑娘。”他的意思已經很是明顯了,就是在告訴她,不必來求他,他是不會幫她的。嗬,剛一進門就下了逐客令嗎?既然如此又何必讓她進得府內。
“將軍,我是想見他,但不是讓他來找我,而是……”她對上他的眼睛,“我進宮找他。”
蒙恬愣住,他怎麼也沒想到她竟是來找自己進宮的,他原本以為她是想讓自己找到王上讓王上出宮去看她。嗬,他真真是弄不懂這趙明月了。既然那日對王上如此殘忍為何今日又想進宮去看王上?
“趙姑娘讓蒙恬有些不明白了。既然姑娘那日如此絕情,今日為何又要進宮?”
“絕情嗎?連你也認為我絕情啊。”她兀自低喃著,阿誠卻輕輕捏了捏她的手,仿似在告訴她,他不認為明月是絕情的。
蒙恬看著阿誠的舉動,有些疑惑。莫不是那傻子聽得懂他們在說什麼?
明月露出一個笑容,讓阿誠安心,隨即說道“景初年是我的朋友,他幫過我很多,我不能因為小政就不管他。如果我這樣做了,恐怕才是真的絕情。”
蒙恬又如何不懂,隻是那日她的一番話是真真傷到了王上,讓他這個旁觀者也有些不忍心。
“那日話不說得重些,小政又如何能放過他?”一字一句都落到他的心底,讓他突得明白過來。她本就是善良的女子,對王上,也可謂是付出了所有,她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受到傷害,也不希望王上因她而殺了景初年。所以,她不得已,隻有這樣做了。
“將軍,我隻是想看看他,並無別的想法,還請你成全。”她不卑不吭地說完這番話,等待著蒙恬的答案。
“好,我幫你。”
如所預料的,蒙恬還是會幫她的,畢竟,他那麼忠於他。
“我想即刻就去。”
“現在?”
“不方便嗎?”
“不是,如果你此刻進宮時候到還早,可是若在宮裏逗留了些許時辰,怕是宮門關閉,得明早才能出來。”
“那就是我今日不能去,得待到明日早些時候才能進宮?”
“是的,你明日一早就來找我,我會安排好一切。”
“有勞將軍了,那明月就先告辭。”言罷,便拉起阿誠的手轉身欲走。
“姑娘。”蒙恬在身後叫住她。她轉身看向他“何事?”
“姑娘切勿再惹王上不高興了。”明月聽後,隻露出一個笑容,便帶著阿誠離去。
蒙恬回想著她的笑容,不懂她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