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靈韻回過神來,忙上前跟著他的步伐,可他卻走得很疾,每次在趙靈韻快要追上他的時候便會加快腳步,讓趙靈韻覺得他像是在耍她一樣。
正埋首走著卻沒想到前麵的人已經停下了腳步,背對著她看著迎麵而來的一行人。趙靈韻一下子撞在他的背脊上,嚇得驚叫出聲,眼前的人卻繃緊著身子,並未轉身。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是趙太後和她的婢子,身邊還跟了一個宦官。隻見趙太後笑吟吟地向他走來,皓齒輕啟,“政兒。”
那一聲政兒出口,他身子一僵,麵上卻還故作微笑地對她行禮“母後。”他低首的瞬間,看到她身邊的那個宦官對著自己一笑,他隻覺諷刺。“這是新進宮的奴才?”
麵上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趙姬微微一笑,開口道“是新進的,母後看著他麵目和善,做事也勤快。所以便要了來。”趙太後說完,看到嬴政身後之人,又開口道“原來靈韻也在啊。”
“靈韻見過母後。”趙靈韻施施然從嬴政身後走出,行禮道。兩人都是趙國的人,曾經她是公主,她是人質,趙姬自是以她為尊,而如今,她是太後,她不過是嬴政萬千妃子中的一個,身份逆轉,她也要對著她俯首叩拜了。
“說來咱們也是一國之人,多少還是有些親切的。”她話雖這樣說,可趙靈韻卻感覺不到絲毫的“親切”,倒是有些惶然。嗬,一國之人?真真是好笑。
“母後早些回寢殿吧,更深露重,怕對母後的身子不好,政兒先告退。”說完,便一把拉住趙靈韻的手往興樂宮走。趙靈韻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住,卻不敢開口,隻能任由他拉著。
而身後,趙姬看著嬴政拉著趙靈韻的手,怔怔出神。他心中之人,如今可還是她?
“太後,太後。”嫪毐在一旁低聲提醒道。她回過神來,對著嫪毐一笑。“走吧”。嫪毐上前扶住她,她將右手輕輕搭在他的手背上,緩步前行。
而另一邊,嬴政拉著趙靈韻走了一段路程,便鬆開了手。趙靈韻隻感覺頓時鬆了口氣,卻看到自己的手腕上被他拉得起了淤血。心中甚是不滿。
而嬴政卻在放開了她的手後,轉身就往剛才的方向走。趙靈韻看著他去的方向,臉上頓時沒了表情。他這是要回櫟陽宮。既然如此,又為何要拉著她往興樂宮的方向走?
“王上。”她希冀能讓他今晚留在興樂宮,可他卻頭也不回地說道“寡人已送你到此,你自己回興樂宮吧。”說完便留下她獨自站在那兒。
“王上……”趙靈韻還想再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終是咽了下去。她自是知曉嬴政為何離去,也知道此刻的嬴政必是怒火中燒。嗬嗬,真真是可笑,好歹也是一國之君,卻有一個這麼不知廉恥的母親,換做誰,也是會覺得羞恥的。
“嬴政啊嬴政,你如此自以為是卻不知到底是不是子楚的種呢。”趙靈韻望著他離去的方向露出一個嘲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