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世央回去的時候,讓馬車停在丞相府門口。
她在裏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臉上開始出現深深淺淺的微笑,直到最後,找到了一個常用的弧度。
不能輸,不能讓他們看出來。
記住,你還是那個大燕的丞相。
子世央對自己說。
當踏進書房的時候,看到子世邈正在書房中焦急的轉來轉去,隋習在一旁站著,隋意不知道坐在那裏想些什麼。
“不去休息嗎?”子世央打開門,看著他焦急的轉來轉去,笑了笑。
子世邈聽到聲音,抬頭,看著外麵的子世央。
她逆光而站,外麵的光線爭先恐後地從她的身側鑽出來,就恍若給她的身側度了金光,臉上是滿是柔和的表情,就像下凡的仙人。
子世邈看見子世央回來了,慌忙的跑到她的麵前,問:
“你沒事吧?宇文弘沒有為難你吧?”
她徑直走向書案,坐下,低垂著頭,也看不清什麼臉色,但是她的語氣很平靜:
“沒事,我給宇文弘看了那份奏章,他匆忙去布置,和我談論了一晚上,根本沒空為難我。”
“真的沒事?”子世邈不相信的又問問。
“你還不相信我,我說沒事,那你就一定放心,現在也沒什麼事了,你出去轉轉吧,來了京城這麼久也沒有好好看看,我還有一些需要完善的地方,就不去了。”
子世央的語氣急促,其中充滿了趕人的意味。
子世邈感到很委屈:
“我昨天等你一晚上,結果你一回來就要趕人,一點都不仗義。”
子世央也沒看他,反而拿起了筆不知道在寫些什麼。
“你在這兒隻會打擾到我。”
“我的一片好心都被你當成了驢肝肺,我也不打擾你了,隋習,咱們走。”
子世邈憤恨的瞪了一眼子世央,隨即就轉身離開,留下隋意一個人站在那裏。
“丞相,您還好吧?”
待到腳步聲消失後,隋意快步行至書案旁,問子世央。
現在才看見,因為毒隻解了一半,盡管沒有那種深入骨髓的感覺,但是還在疼,就像全身每一個地方被細細的針刺一樣。
所以,她才要一回來就要坐下。
才要低頭不然子世邈看到自己慘白的臉色。
才要讓子世邈快些離開。
因為,她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她伏在案邊,還在顫抖著,密密的冷汗從額頭上滲出。
“他發現了。”
好久,子世央說了這樣一句話。
隋意問道:“發現了什麼?”
“我非須眉,就在他想要強要我的時候。”
子世央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驚的隋意沒緩過來。
就在隋意還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子世央又接著往下說:
“我一直覺得他就這樣相信我很快,快到我無法想象,我不知道他有什麼目的,盡管他給我下了藥,我還是很亂。”
“因為那次,我本沒打算成功的……”
“我是沒有想到,我以男兒之身,他對我還有那種想法。
真是,想想就惡心啊!”
冷汗還在一直冒,子世央的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
“丞相,這毒,還有幾天?”隋意問。
子世央虛弱的說:“三天,這毒要發作三天。”
“那解藥?”
“宇文弘又不給我,我還能把刀架到她的脖子上問他要?不就是三天,反正我還沒多疼,忍忍就過去了。對了,千萬要瞞住子世邈,一定不能讓他知道。”
子世央的聲音越來越輕,直到隋意趴在她的嘴邊才能聽到她在說什麼。
“屬下明白。可是,為什麼不告訴閣主呢?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
隋意問,語氣中蘊含著幾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