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母子情深(1 / 2)

“子母果?在哪在哪?”小石頭一聽子母果就興奮了起來,可瞧了一眼滿桌的飯菜,心中又有些忐忑。可誰知,待溯兒將那子母果拿來,那香味一下子便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就連剛剛一筷子沒動的白羽都忍不住拿了一個嚐嚐。“這子母果真好吃!和這些菜簡直不像是一個人做的!”小石頭吃得開心得有些忘形了,一下子脫口而出,可剛說完便後悔了。夜央悄悄瞟了一眼那婦人,見那婦人並沒有不高興,依舊是一臉笑容,隻是那笑容看上去有些呆滯。倒是一旁的溯兒,神情變得有些不一樣了。隻見溯兒看著手中的子母果,突然冷聲道:“不管這菜好不好吃,它都是我娘做的。你們不想吃直說便是,不要說我娘做的菜不好。你們都不知道娘為了給我做一桌子菜花了多少功夫,娘,你累了吧,走,我們回屋。”說完,他扶起一旁依舊慈祥笑著的婦人回了裏屋。“阿央姐姐,我、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小石頭看著母子倆的背影,一臉愧疚地放下了手中的子母果,拿起筷子夾向滿桌的菜,似乎有將它們全部吃完的意思。夜央沒有說話,默默也跟著拿起了筷子,可誰知白羽卻伸手摁住了她剛拿起的筷子。她轉過頭,隻見白羽放下了手中的子母果,淡淡道:“他的眼瞳變色了。”第二天黃昏時分,夜央醒來時一點也不覺得餓,這還多虧昨夜那一桌飯菜。她和小石頭為了溯兒的那句話拚了命地將那桌菜都消滅得幹幹淨淨,撐到最後那還有半個子母果都沒能吃完。幾乎剛剛梳洗完,白羽便已經出現在了她的門前,輕輕叩了叩門,想來是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戳穿那溯兒的謊言。“我們這樣強迫溯兒哥哥承認自己是良擇會不會不太好?要是…要是他有什麼難言之隱呢?”竹舍外,小石頭問出了夜央心中的話,得到的卻是白羽冷漠的回答:“既然是良擇,就要麵對自己的責任,上天不會將良擇之力給予自私之人。”夜央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可是心中的不安仍在繼續。三人走入竹舍時,正好看見溯兒正在為那婦人梳妝,赫然母慈子孝的一幕。“唉,溯兒啊,娘老了,你看看,這麼些白發遮都遮不住啊。”雖說是歎息,可是那婦人卻微笑著拍了拍放在溯兒搭在他肩上的手。“娘,你說什麼呢。娘你一點也不老,這些白發啊,溯兒都替您剪掉!您看著啊!”銅鏡中印出身後少年認真的臉龐,手持著剪刀,仔細地在那婦人頭上尋那一絲絲白發,口中還不住安慰著:“娘在我眼中最年輕漂亮了!比村裏那什麼米叔家的姑娘都要漂亮!誰敢說娘老了我跟誰急!”“嗬嗬,你看你這個傻孩子,娘怎麼能跟人家正值芳齡的閨女比呢!瞧你說的!你這以後有了媳婦可怎麼辦?”嘴上雖是責怪,可臉上卻是止不住地笑著。“怎麼就比不得!娘也很年輕!我看娘就比她美!我要是有了媳婦,她也肯定沒有娘美!”看著母子倆一人一句,氣氛甚是融洽,一時間讓夜央他們都不好前去打擾,隻好站在門邊上等著。等到母子倆終於話畢,溯兒這才發現了夜央他們,卻仿佛昨夜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和他們打了個招呼,接著便將那婦人送進了裏屋。“三位這麼早有什麼事嗎?”見他一臉微笑,夜央愣了愣,道:“昨夜——”“啊,昨夜是我太激動了。我這個人就是這樣,聽不進別人說我娘的不好,如有冒犯,還請各位不要介意啊!我娘後來也說了我,說我實在是太莽撞了……”看著他一臉歉意,夜央覺得這人和昨夜那個冷臉的人簡直判若兩人,眼前這個溯兒倒是讓她覺得有些無所適從。白羽倒是一點也不想聽他的這些解釋,果斷地打斷了他的話,問道:“為何騙我們說你不是我們要找的良擇?”“騙你們?我沒有啊?我真的不是良擇。”溯兒臉上的笑容明顯有些僵硬了起來。“昨夜你的眼瞳變了色。那時是黑色,此時卻是深灰。據我所知,尋常人是不會這樣的,唯有良擇。”“……”聽了這番話,溯兒剛剛略帶笑意的眼神變了,夜央眼睜睜看著他深灰的瞳色低下頭再抬起時卻變成了黑色。他的神情也仿佛一下子變回了昨夜,那般戒備而又毫不關心地道:“我現在不能幫這位姑娘。”“為什麼呢?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那位夫人明明說了你醒了會——”“別提我娘!”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憤怒幾分悲傷,語氣卻是不容置疑:“說了不能幫就不能幫!”聽了這話,三人都安靜下來,尤其是小石頭,臉上分明寫著委屈。夜央側頭看了看白羽,卻見他正看著自己,仿佛在等她拿主意。他的手按在那黑劍的劍柄上,隻要夜央一句話,他就可以將那劍架在溯兒的脖子上讓他說實話。夜央對著白羽搖了搖頭,轉頭對溯兒道:“你可否告知我們原因?若是有什麼能幫忙的,我們也可以幫你,但若是有難言之隱,那我們便也不再過問。”隻見溯兒猶豫地看了她一眼,站起身,似乎有些焦躁地繞著那桌子走了幾圈,最後終於站定下來,似乎下了決心,回身對她道:“現在不行,過幾天吧。等我身體恢複得更好些,我幫你。”雖說夜央總覺得這溯兒還有什麼事沒有說,但是總歸他算是答應了,也就不好再追問其中緣由。幾天下來夜央他們過得也算清閑,偶爾和溯兒見麵也都裝得什麼事都沒有。隻是若說之前是那婦人圍著溯兒轉,那麼此時便是溯兒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他娘。“娘,歇歇吧,給,喝口水!這都開始下雨了,娘你就別忙乎了,剩下的交給我吧!”“溯兒真是我的乖孩子。沒事,娘不累,做完這些再休息吧!”“那我陪著娘!有什麼我可以做的?”看著不遠處的這一幕,夜央歎了口氣,將竹舍的窗戶掩上,將那淅淅瀝瀝的小雨聲和那母子的對話聲都隔在了舍外。“好好的你歎什麼氣啊,阿央姐姐?”小石頭坐在凳子上,看著她歪了歪頭。“我隻是在想,是不是如果幫了我會對溯兒有什麼不好,所以他才不願幫我?若是這樣,那我寧可再多跑兩三個村莊自己找。一想到若是那夫人看到自己的兒子受了傷,又該幾日不吃不喝地守著了。”小石頭聽了她的話,哧溜哧溜地爬上了桌子,站在總算能和夜央一般高的地方,踮著腳輕拍了拍她的頭,語重心長地道:“你這話要是被阿羽哥哥聽到了,這可不得了!想想人家大老遠陪著你走到這裏,難道就是為了看你這樣放棄的?我說你啊——哎喲!”果然,用著石老爹的語氣,這話才說了一半就吃了夜央一記栗子:“我看你啊才是最近越來越沒大沒小的!說個話還爬起桌子來了!”說著,笑著將他抱了下來。小石頭隻好抱著頭,無奈地將話說完:“其實我就想說良擇用良擇之力的時候是不會損害到自身的,這個你可以放心……再說了,就算溯兒哥哥有個什麼,不是還有我這個小大夫在麼!”說完,小石頭自信地拍了拍胸脯。“你?…小大夫?”夜央忍不住笑了出來,卻見小石頭又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小聲道:“別告訴老爹……”兩人又鬧了一會,聽見門外的雨聲大了起來,夜央起身拉開了門,有些擔憂道:“白羽今日說是和村裏的人去修橋了,可是現在雨下得那麼大,斷橋那裏又沒有燈……”“哎喲,阿央姐姐,我說你這麼擔心阿羽哥哥,幹脆給人家送件蓑衣去咯!”“…誰擔心他了,隻不過若是白羽病了咱們倆還得照顧他。不過白羽向來自己也挺能照顧自己的,約莫也不會淋著雨。再說了,他身手又好,多半沒事,我還是歇著去了。”聽了這話,小石頭在她身後撇了撇嘴,偷偷笑了笑。夜央正準備關上門,可就在這時,一個人卻走了進來。是溯兒。“夜央姑娘,在下現在可以為姑娘看看你的身世了,不知你是否願意?”溯兒話雖說得委婉,語氣卻是冷冰冰的。夜央看了看門外,想著白羽還沒有回來,心中不免有些猶豫:“這……誒,夫人呢?外麵下雨你怎麼不讓她進來歇著?”“我方才已經將我娘送進裏屋了。”“啊?可是我和小石頭一直坐在這裏沒有看見你們進來——”“姑娘莫非是不想得知自己的身世?在下隻能說若是此刻不用良擇之力,那麼下次又不知是何時。”“……好吧。”夜央看著溯兒此刻漆黑的眸子,點了點頭。溯兒讓小石頭掩上了竹舍的門在外候著,自己則和夜央分別坐在了桌子的兩邊。桌子上的燭火正隔在兩人中間,火光有些閃爍,引得夜央心中不安的感覺極度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