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陳佩斯講述三十年的喜劇夢、舞台夢、電影夢(2 / 2)

從《托兒》到《親戚朋友好算賬》,直至《陽台》,陳佩斯的舞台喜劇三部曲在最後一部真正完成了從單純抖包袱到結構喜劇的過渡,俏皮犀利的語言、嚴謹精確的結構,在笑聲中觸痛著某些人的軟肋。花費4年時間創作的《陽台》,陳佩斯曾因題材太過敏感能否被接受而心存疑慮。但這出並非出於商業目的的喜劇,是源於他心中的不平,正所謂不平則鳴。

上世紀90年代初,在政府的號召下,我在京郊承包了荒山,其實要做的就是把這片地看管好,因為土地本身就有自我修複的功能。對於環境的關注源於我內蒙古兵團的經曆,那裏當時的條件很惡劣,完全是沙漠和戈壁,我在那裏待了4年,就沒吃飽過飯,整天黃沙蔽日,但實際那塊地方在漢朝時還是水草豐美的樂土。

在京郊的荒山上,我睡土炕,吃自己種的農作物,上廁所出門就能解決,與翠綠和鳥鳴相伴,《陽台》就是我一個人在山上寫出來的。

最初我對這個戲的題材很擔心,原因是像劇中侯處長一樣的處長、局長可能會不愉快。但寫這個戲完全是出於我自己對當下諸多社會怪現狀的痛心。再後來我希望其所承載的社會功能不僅僅局限在民生領域,於是川語版《陽台》是為了扶持極具潛力的“喜劇川軍”,低價出讓版權的滇語版是為了用低票價戰勝贈票體係,而零版權贈予上海戲劇學院則是為了與更多的學生分享我的喜劇經驗

電影夢:

在沒有任何經驗可循的中國喜劇電影中,“父子係列”確實給觀眾帶來了淺層的笑聲

如果說陳佩斯從反派開始演起是形象所限,父親陳強更是如此,天生一個大鼻子在他去世時仍被稱作“‘大反派’人生謝幕”。但在三個孩子中最像父親的陳佩斯看來,老人家一直就有喜劇理想。後來在多部父子聯手的喜劇電影中,兩人不可缺少的便是“打”。各種形態的打雖然是比較初級的喜劇包袱,但在沒有任何經驗可循的中國喜劇電影中,確實給觀眾帶來了淺層的笑聲。

當年父親在電影學院進修時就排過莎翁經典喜劇《第十二夜》,他演其中一直覬覦主人家小姐美貌的管家馬伏裏奧,後來的電影《魔術師奇遇》已經開始有了一些喜劇色彩。從1979年第一次和父親一起演的《瞧這一家子》開始,《父與子》、《爺倆開歌廳》、《父子老爺車》,我們在多部電影中嚐試展示北京市民的父子關係。不過那時似乎在國人心中,父子關係中打才是最親的,所以那時的電影中動不動就打兩下。

從父親發起並推動的“天生我材”係列,到《爺倆開歌廳》開始以我為主,父親認定我能演喜劇,但從沒跟我提起過是為什麼。從電影到小品,我們逐漸摸索到了一些喜劇的方法,但都是些小套路,對於大的結構方式一直很模糊,到高潮時往往推不上去。可以說1997年以前我們做的無論電影還是電視,在結構上都不成功,基本是靠小片段支撐。那時拍戲,常常拍到一半發現錯了,但也隻能將錯就錯。徹底明白這樣不行後,我們決定不拍了。

彭立昭據《北京青年報》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