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豔陽高照,晴空萬裏,當妘瑾裹著一身全黑色的巫袍出現在子啟府門前時。門外的馬車已經滿滿當當,車夫們規矩的守著自己的車馬,根本不理會又路過了哪位達官顯貴。而門口站著迎客的居然是子衍,可偏偏隻有子衍一人。進門的賓客臉色都很古怪,因為這麼盛大的宴會,門口居然沒有幾十位家奴恭請賓客,實在是失禮。可你要說失禮,門口站著迎接你的是大商帝尊的次子王子衍,又讓你實在是挑不出錯來。
子衍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其實心裏已經掀起滔天怨恨。一樣是帝尊的兒子,憑什麼子啟就在府中飲酒待客,子受手握兵權運籌帷幄。就連子期都裹著巫袍進去飲酒了,自己堂堂王子,卻要站在門口迎來送往。要他說,這些不願意遷都,屢次冒犯帝威的人就該殺。殺一人不夠,就殺十人,百人,殺到他們答應就是了。
子衍眼中陰狠的殺氣讓進門的賓客一陣戰栗,也不敢跟他過多寒暄,低頭匆匆進門去了。妘瑾一身巫袍就是最好的請柬,沒人敢攔,她徑直往府裏走。循著響徹大廳的絲竹之聲,舞姬們長袖翻飛,彩帶飛舞,香汗淋漓的在大廳正中曼妙的舞著。可惜,大廳兩側青石條案後正襟危坐的人們一臉漠然,沒人欣賞歌舞,連條案上的美酒佳肴都不見有人動手。妘瑾一身巫袍遮蓋了頭臉,迎客的婢女引著她往廳左手的位置走去。那裏,五個身穿巫袍的人正坐在相鄰的條案後,隻是大家都遮蓋了頭臉,不知道是什麼人。
子啟坐在上首主位疑惑的看著妘瑾走近,他今天隻請了五位大巫,這後來的是誰?子啟正要開口問詢,妘瑾麵對子啟掀起帷帽一角露出自己的麵容讓子啟看清。也不管子啟那一瞬間由震驚到惱怒的臉色,便悠閑的拉好帷帽,直接走到那五個大巫身邊,盤膝坐了下來。讓子啟知道她來了就行了,她可懶得坐到主位去,陪著子啟應酬。
“妘瑾,那塊瑤石你如何處置了?”旁邊巫袍下傳來年輕男子的聲音,“昆翼?你怎麼來了?子期呢?”妘瑾驚喜發現了熟人,“我早已在此,隻是你姍姍來遲,為何要在這裏與我們同坐,子啟身邊的席位是為你而設的。”隔著幾個人,子期沒好氣的低聲詢問妘瑾。
難道她不知道,因為她坐在這裏,子啟那笑眼中已經滿含怒氣的往這邊看了好幾次。隻是礙於今天滿廳賓客,不能過來詢問而已。妘瑾還沒想好怎麼回答,緊挨著她的大巫低聲調侃道:“妘瑾,我竟不知你在殷都如此交遊廣闊!”
“哎?鬱絕?”妘瑾真正是驚喜了,因為妘珂跟子期交好,蒼玉已經很久沒見過鬱絕,也沒聽到他的消息了。沒想到今天這樣的場合,鬱絕會出現,兩人還很巧合的坐在了一起。
她跟子期,昆翼打了聲招呼,就拉著鬱絕低聲交談起來。“鬱絕,就算你跟妘珂有些別扭,我跟你還是朋友呀。你怎麼消失了這麼久,也不跟我聯絡?”鬱絕的聲音雖然還是輕快明朗,可是妘珂總覺得鬱絕的聲音中有了一絲滄桑,或許妘珂給他的情傷太過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