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兵士聲音很小,卻偏偏被白鹿王聽了個清楚。鹿鬱合一時疑惑,出言吩咐那兵士,“帶他來見我。”那兵士聞言極為詫異,卻不敢違抗命令,轉身出去,不一會就帶回了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這少年雖然看著十分落魄,卻英武精壯,一看便是一條好漢。隻是麵目髒汙,鹿鬱合也看不出這少年是什麼人,便隨口問道:“你為何要見我?”
那少年竟然極為無禮的問了一句,“你可是現任白鹿王鹿鬱合?”眼見大帳中所有族人有人拔刀殺了這少年的衝動,鹿鬱合抬手下壓,示意眾人稍安勿躁。有些好奇的看著這少年,“你即來見我,卻不知我是何人嗎?我是鹿鬱合。”那少年聞言也不答話,而是抬起自己破爛的衣袖,從腰間水囊中倒出一些水,濕濕衣袖,開始擦臉。
大帳中一群人見狀極為氣憤,已經有人忍不住拔出了自己的短刀。可鹿鬱合在看清少年露出來的幹淨頭臉之後,激動的噌一下站了起來,大喝一聲,“全都出去。”眾人麵麵相覷,不知是什麼情況,鹿鬱合見狀再次催促,“留這少年在此,其他人全出去。”眾人無奈,隻好往出退,卻都有惡狠狠的眼神警告著那少年,不得造次。
待人全出去之後,鹿鬱合強壓著激動的心情,手腳顫抖的坐在上位,沉聲問道:“你來自何處?”那少年這才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正聲答道:“我名渠英,來自豐邑。我父是豐邑富商梁渠,隻是日前家裏遭了禍事,父親叫我來犬戎找我的姑母。”鹿鬱合雙手緊緊攥著坐下的鹿皮,說出的話都有些顫抖,“你父親可說你姑母是何人?”
渠英點點頭,輕聲說出的話語落在鹿鬱合耳中卻字字千鈞,“我父親日前告訴我他本名鹿力合,而我的姑母則名叫鹿鬱合,是現任白鹿王。”
鹿鬱合顫抖著伸出雙手,滿臉都是淚水,“孩子,快過來,我一見你的容貌便該知道。竟然還疑心要盤問你,我真是該死。大兄他竟然還活著,白狼神庇佑。”鹿鬱合撫摸著渠英跟自己兄長極為相似的麵容,激動連嘴唇都在顫抖。渠英母親早逝,從未感受過女性長輩的關愛,如今驟然見到自己的姑母,竟然有些緊張的手腳不知該往哪裏放了。
鹿鬱合抹了把淚,拉著渠英問詢兄長的情況。待聽到兄長怕威脅到自己的地位竟不敢回犬戎的消息,更是感念兄長的愛護之情,激動的不能自已。渠英也不知該怎麼安慰這位長輩,隻好愣愣站在旁邊,不時的給鹿鬱合遞一下汗巾。
鹿鬱合畢竟身居高位多年,知道自己失蹤多年的兄長還健在,哭了一會也就把情緒宣泄了。轉念開始安排渠英,“渠英,我的子嗣不在犬戎,何況這王位本就是你父親的。所以我立你做下任白鹿王的繼承人,可好?”
渠英聞言急急搖頭拒絕,“姑母,我來不是為了這白鹿王的王位。我父親怕影響你的王位都不敢回犬戎,我也定不會做這什麼繼承人。我來隻是圓我父親的願望,來告知你他還活著,並且有了我這個兒子。何況我父親辛苦半生打下的家業,因為我交友不慎而一夜之間拋家舍業,踏上逃亡路。這等莫名的冤屈,我定要查明是因何人所致。所以我來之前已經想好,我絕不要什麼顯赫身份,你對外隻說我是故人之子前來投奔便可。我這渠英的身份也不能再用,又不敢擅改名姓,想請教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