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鬱合想了想,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說出兩個字,“鬱離。”渠英撓撓頭,這名字聽著也不怎麼樣,無奈是姑母給起的,隻好彎腰恭敬行禮。“謝姑母賜名,不知有何含義?”鹿鬱合似乎有些愣怔,聽到渠英問詢,想了想才說:“啊,沒什麼含義,隻是取我與兄長的各一個字罷了。好了,你長途跋涉而來,定然辛苦,我叫人安排你去休息。”渠英隻能接受姑母這個玩笑一般的理由,從此改名叫鬱離。
鬱離在犬戎大營住了下來,發現整個營地很是古怪,不停的有人從周國方向運糧草來。可這糧草在營中放不過一夜便會被運往犬戎,隻是那放置糧草的營帳卻並不拆卸,隻留上千頂空帳立在那裏。另一方麵,聽兵士們議論說待十日後要與商軍交戰。鬱離想著怎麼的也得上陣去幫姑母的忙,卻沒想到姑母居然安排他跟著運糧隊回犬戎。鬱離雖然奇怪這樣的安排,卻並不妨礙他拒絕。說實話,他私心裏知道自己並不打算去犬戎。
因為發生在豐邑的事情始終壓在他的心裏,他如果去了犬戎,這事就會壓他一輩子也得不到答案。所以他還想著待過些時日,風頭過了就潛回豐邑,去查察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
鬱離到達犬戎大營半月後,迎來了犬戎與商軍交戰的日子。隻是交戰前三天,鬱離就發現了不對經。那些押運糧草的犬戎人居然一去不返,營中的青壯越來越少。而更奇怪的是,明明人越來越少,營地中走來走去的人卻一直不少,似乎是演戲給什麼人看,不能被看出營地中少了人。這種情況在白虎王的營地中最為明顯,鬱離看的滿頭霧水。隻是他剛到犬戎,雖然說白鹿王是自己姑母,可是也不敢直接去問白鹿王為何如此部署。
豐邑之事給鬱離留下的陰影太大,連他最好的朋友都能利用他。即便是自己的姑母,鬱離也有些戒備之心,不敢全然相信。雖然不能問,鬱離自己可以去看。這些天大營中不少人都已經知道他是白鹿王的故人之子,因此並不阻攔他在大營中到處亂走,隻要不隨便闖到人家的大帳中去就行。
鬱離走著走著,突然看到一個身穿交領右衽黑色長袍的男人,在周圍犬戎人皆是灰白色皮袍的映襯下極為顯眼。而且鬱離發現,離得這男人越近的大帳住的越滿,遠處的則很多都已經空了。鬱離瞬間明白,這滿營的犬戎人一起演戲是為了這人。隻是這人是誰,看穿衣打扮,大商以白為尊,這人卻一身黑衣,想來應該不是什麼貴人。那他一個大商人在犬戎營中做什麼?看他所住的大帳居然緊緊挨著白虎王的大帳,應該是白虎王的座上賓。一個普通的大商人怎麼會成為白虎王的貴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