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高望拜見陛下。”
密室之門,悠然打開,高望緩緩走入。
脫下了甲胄的高望精神無疑是頹廢多了,不過他的麵色倒是不錯。
蹇碩作亂時,他率領甲衛,奮死護衛劉辯,雖然隻是一心護衛劉辯逃避,但是最後由於劉辯的固執,導致他也不得不上了戰場。為了護衛劉辯,高望身受四創,雖然不是致命之傷,但是其忠心,卻是得到了何太後的極力誇讚。哪怕是厭惡宦官的何進,也是賞賜了其不少錢財,以嘉賞其護衛劉辯之舉。
“高常侍……”
劉辯手持天子劍,天子劍那寒光,照耀了高望的臉龐,一時間,竟然讓高望有些呆滯,心中頓時多了幾分畏懼。
天子威嚴!
即便此刻的劉辯不過虛歲十三,但是那晚一戰,讓他已經具備了天子威嚴,如今配上這天子劍,更是讓高望這種宦官之輩畏懼。
“起來吧!高常侍,那晚若不是你奮力護駕,恐怕朕倒是要被蹇碩等人劫持了……”
坐在席上,劉辯嘴角露出一絲淡笑。
“老奴不敢邀功,老奴護衛陛下,乃是老奴的本分!”
高望低著頭。
他現在麵對劉辯時,可以說是越來越心驚膽戰了,這一點,他都不敢與張讓等人說。張讓等人還以為劉辯是那個雖然有些聰慧,但是依舊年幼的皇帝。但是在高望的心中,已經不會將劉辯看做小孩了。
那天晚上,劉辯便是手持利劍,以一人之力,挽回潰敗的軍心,高舉劍鋒,無數甲衛為之赴死。
鮮血,淋漓了劉辯一身。
無數的殘肢,頭顱遍地,劉辯沒有退後一步,哪怕高望都嚇得兩腿發抖,劉辯都是麵無神色,高舉利劍,讓眾將士為之拚命。
如此之天子,百年難見,連死尚且不畏懼的天子,連將士都願為之赴死的天子,豈能小覷?
“高常侍,畏懼朕?”
劉辯走到了高望的麵前,雙目死死的盯著高望。
那黑色的眼眸,直刺高望的心,高望慌忙的跪拜在地:“陛下乃有天威,老奴自然畏懼陛下……”
“哈哈哈哈!”
劉辯放聲大笑起來,將天子劍收回了劍鞘,將高望扶了起來,“高常侍,朕覺得,你更要畏懼於張常侍呢。”
高望抬頭看向劉辯,麵色有些蒼白。
他確實畏懼張讓,張讓身為十常侍之首,執掌了整個宦官集團,除了趙忠能夠和他平坐,其餘的宦官,都是要向其俯首。可以說,漢靈帝時代,張讓要弄死他,極為容易。
高望明白張讓的手段,在靈帝執政的那麼多年裏,有多少大臣彈劾張讓?後宮又有多少暗鬥?可是那麼多年,張讓一直未曾倒下,其手段,不言而喻。
“時代不同了,可是爭鬥永遠都在。”
劉辯嗤笑了一聲,踱步而說,“一朝天子一朝臣,高常侍有救朕之功,安知自己不會成為下一個張常侍?”
高望的臉色迅速變化。
望著帶著笑意的劉辯,內心不知道冒出多少想法來,聽著劉辯繼續說著:“世人皆知爾等宦官誤國,大將軍欲殺爾等,百官欲殺爾等,可是這天下,唯有一人,不想殺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