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魅撿過根樹枝在雪地上繪畫,大致勾勒出彎彎繞繞的線圖,點點起始處:“我們現在應該在這裏。”
又點點尾巴:“終點在這裏!”
沐飛傾瞧看看昏暗的天,最後視線落到地上草圖:“今晚看來不會下雪了,我們暫時也尋不到落腳點,不如就在這裏落宿一夜。”
“那就如此!”白流月表示了讚同。
“也好,明日天亮出發!”瀾魅說著扔掉手裏的樹枝,拿過架在火堆上的兔子,扯過隻腿子遞給鄒香若,“這裏地勢不錯,也安全,我們四人輪流守夜。”
對此,眾人都沒有異意,安靜地吃著燒烤食物。
鄒香若肚子雖然很餓,但過於油膩的肉,讓她咽不下去,握著那半邊腿許久才啃一口。
“哪裏不舒服嗎?”坐於身側的瀾魅關切詢問道。
鄒香若搖搖頭,又咬了口肉,慢慢地咽下。
寂靜的夜裏,隻有火堆傳來劈裏啪啦的響聲。
但隻安靜了片刻,從遠處飄來的沙沙之音。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靠近。
鄒香若看到對麵的白流月臉色一凜,另一邊的幻影也顯得莊重起來。
很快,一股冷冽的風撲來,蓋住熊熊燃燒的火堆。
“有……”話還沒說完。
幾條黑影從四麵八方躥進來,明晃晃的長劍對著他們而來。
“鏗”地聲刺耳的響音。
準備起身的鄒香若給瀾魅猛地拉住,一下子摔進他的懷抱裏。
白茫茫的雪夜地裏,看不大清楚模樣,但能夠看清楚來人均身穿黑衣勁裝的蒙麵人,手裏的長劍對著白流月等人揮舞。
沐飛傾險險躲開襲擊,跟隨到幻影的身後提防。
而白流月和兩個黑衣人戰得不可開交。
鄒香若被瀾魅摟著,在疏鬆的雪地上跳躍躲閃。
不屬於兩方的第三方隊伍!那麼他們究竟是什麼人,能夠知曉他們的行動?
“他們是什麼人?”鄒香若一開口詢問,因為戰後而激起的雪粒撲進她的口腔裏,嗆得她不斷咳嗽。
瀾魅沒有回答,但鄒香若有了大致的猜想。
他們是為那紅燭玉佩和那地圖而來!
地上不斷地有黑衣人倒下,又不斷地有黑影從四周躥進來加入戰鬥。
不知道來人有多少,如此下去,他們非埋葬於此不可。
可又被緊緊地包圍於這處低山坳裏,一時也無法突圍出去。
“哧”利刃劃破衣襟發出的尖銳嗓音,深深地刺進人的心髒。
鄒香若看不清楚白流月的麵容,但可以看到他那襲快要與大地相融合的衣襟被黑影劃破。
他的躲閃,被身後出現的兩個黑影堵住,陰冷的劍影劃進他的後背。
“白流月……”鄒香若高喊著要撲上去。
無奈她的腰際被瀾魅緊緊地勒著。
“你不能過去!”瀾魅說著,搶奪過來的長劍擊退一人,並帶著她後退幾步。
白流月的身形有些不穩,但仍支撐著戰鬥,也緩緩地往瀾魅這邊靠攏。
但他腳步一滑,整個人栽倒於地。
眼看著那森森長劍要刺進他的心口。
鄒香若猛然掙脫開瀾魅的束縛,飛撲而上,擋在白流月身上,閉上眼睛,等待那刺痛。
但隻有“鏗鏘”利器交織的聲音。
鄒香若睜開眼看著瀾魅,他的身影在昏暗裏與那群偷襲的黑衣人融為一體。
鄒香若忙爬起來,詢問身下的白流月:“你怎麼樣了?”
沒有得到回答,鄒香若整顆心都揪起來,伸手探探他的鼻息,隨之觸摸到他胸口處的潮濕,也顧不得其他,吃力地將他扶起來。
這才發現四周陷入了安靜之中。
除了地上幾具模糊的屍體,不見其他人蹤影。
鄒香若扶著白流月小步挪動著,低聲喊道:“瀾魅,沐飛傾,幻影……”
可四周靜悄悄地,沒有任何回答她的聲音。
黑暗而寂靜的雪夜裏,寒風凜凜,地上無生氣的屍體,身側不知傷勢如何的白流月。
鄒香若心裏升起從未有過的恐慌,呼喊的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白流月,不要有事,一定不要有事,白流月。”
腳下被東西一絆,手一鬆,白流月轟然倒下,而鄒香若整個人撲倒於地,卻是個斜坡,整個人快速地翻滾而下。
冰冷的雪不斷地洗刷過的臉麵,刺得生疼生疼。
雙眼發黑,意識開始模糊,但仍舊伸著手低喊:“白流月。”
世界陷入徹底的寂靜狀態,直到許久以後,一道黑影踩著白皙的雪站到了昏迷於地的女人身側,俯身將她抱起,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