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大道上,一輛素色馬車疾馳而過。
雖是午後,天空變得昏暗起來,不一會就飄起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片刻功夫道上覆蓋滿白色。
馬車簾子被掀起,探出張俊朗的臉來,掃了圈四周,對馬車夫問道:“離落腳的城鎮大概還有多遠?幻影。”
暫時充當馬車夫的幻影,回頭瞥了眼端坐在車廂裏的其他兩個男人,這才回答方才的問題:“二十裏左右。”
“雪下得越加大了!”身穿青色長袍的瀾魅看了眼縮在對麵睡覺的鄒香若。
她身上裹著厚厚的貂裘,縮成一團,落出個腦袋,宛若隻慵懶的貓在明媚的陽光下酣睡。
“前麵的路窄,地上滑,得做好野地落宿的準備。”說這話的真是掀簾子的沐飛傾。
他的斜對麵就是閉目養神的白流月。
兩個國家的敵對角色同座一輛馬車,之所以出現這麼奇怪的組合,完全是因為鄒香若。
她捏著地圖,白流月有玉佩,而沐飛傾和幻影熟知地理環境。
白流月肯定是不允許外人插入其中的,不過瀾魅說與其將沐飛傾等人放在暗處提防,倒不如跟在眼前監視。
外麵的雪花越來越厚重,馬車行走地速度也緩慢起來,等進入到狹窄的彎道時,地麵堆積層厚厚的積雪。
車身猛然一晃,馬車驟然停下來。
“出什麼事了?”沐飛傾詢問外麵的幻影。
鄒香若也驚醒過來,眨巴著惺忪睡眼,有些迷糊詢問對麵的瀾魅:“這裏是哪裏?”
“雪太大,後車輪陷阱地裏了。”幻影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瀾魅起身回答:“在路上,外麵下雪了。”
鄒香若坐起來,使勁擺擺頭,意識也清醒許多,掀開簾子外看,白茫茫的一片。
看著三個男人都下車幫忙,鄒香若也忙爬出車廂,站到邊上看。
這裏的地勢不高,雪又大,片刻時間堆積了厚厚的雪,大半個車輪都深陷在雪地裏。
四人試著推了幾次,毫無動靜。
瀾魅看看周邊的環境道:“在待下去,這裏路口可能被封住,我們還是棄車步行吧!”
白流月也看了看前方的路,點頭表示同意,倒是將視線轉移到沐飛傾身上。
沐飛傾笑嗬嗬舉舉雙手:“我讚同。”
卻是行到鄒香若身側,用手拐拐她的胳膊,笑嘻嘻道:“我站在你身邊是最安全的。”
鄒香若微愣,未明白他的意思,但也沒有詢問。
因為在雪地裏站立的時間過久,全身都凍得麻木遲鈍了。
五人並列前行,白色飄滿了他們的身體,眼看著夜色降臨,才走了小半截路。
不過慶幸的是,大雪停息了。
鄒香若深一腳淺一腳地行走著,好幾次差點摔跤,都是被沐飛傾抓拉住。
“我們不如尋個地方休息吧!”沐飛傾回頭向瀾魅建議。
瀾魅快速挪動到鄒香若的另一邊,伸手抓拉住她的另隻胳膊。
“那裏有個山坳,我們去那邊休息!”瀾魅指指側前方的凸起物。
那裏地勢較高,積雪稍少,視野也比較寬闊。
前往山坳這個短暫的時間裏,白茫茫的雪地上不時出現兔子留下的腳印。
“抓幾隻野兔子烤來吃也是不錯。”沐飛傾咂巴著嘴說著,回頭想要吩咐幻影。
這一回頭頓時嚇了跳,哪裏看得到幻影的身影,同時沒瞧見的還有白流月。
“他們……”
沐飛傾的臉色驀地有些變暗,帶著警惕看著瀾魅。
和他們同行本就是極為危險的事情了!雖然他沐飛傾並不畏懼,可也不代表著他想死。
“流月不是那樣的人!”瀾魅停駐於原處說道,一派淡然環顧四周。
鄒香若卻不這麼認為,她印象中的白流月絕對是為了達到目地而不擇手段。
“撲哧!”突然從他們所站立的身後傳來鳥禽拍打翅膀的聲音。
忙回轉身望去,一隻黑影在半空中撲騰,卻是隻野雞。
幻影從對麵飛騰而起,徒手捏住那野雞的脖子,斯斯然地降落到雪地上。
正發愣著,白流月的身影從山坳方向出現,手裏提著兩隻兔子,對著瀾魅喊道:“你們準備發呆到什麼時候?”
沐飛傾笑嗬嗬地靠近幻影,打量那隻夜裏:“夠一頓了。”
說著便往白流月方向挪動。
瀾魅扯著鄒香若也緊隨其後。
看著白流月手裏捏著胖碩的兔子,鄒香若頓時為方才懷疑行為感到羞愧。
她是太認為自己了解白流月的性格呢,還是他確實是如此呢?
思緒紛亂複雜,幾人已經坐在避風口烤火了。
架在火堆上的野雞和兔子烤得油光發亮,香氣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