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魅將鄒香護於身後,緊緊地盯著聲源處。
石壁開始顫動,紛紛碎屑掉落而下。
轟隆聲巨響,藤蔓後麵的牆壁豁出個口子,兩道身影從滾滾灰煙中走出來。
“白流月!”
看清楚那身穿破潰不堪的衣衫席步而出的男子,鄒香若驚呼。
他的臉上被尖銳的石塊劃出幾條血痕,身側緊緊跟隨位妙齡少女,鄒香若跨步上前要去查看白流月的情況,但被瀾魅緊緊地拽住不讓她移動。
“嗬!”白流月冷冷地看著瀾魅發出聲嘲諷的笑,緩步上前兩步:“沒想到我一直最為相信的人,實際是最想要我命的人。”
鄒香若不解地看看他,又看看身前的瀾魅:“白流月,你在說什麼?”
“住嘴!”白流月驟然拔高嗓音愣愣地掃過鄒香若,“外甥沒有資格說話。”
鄒香若心裏一驚,整個人都不自覺地顫抖,她沒想到曾經深愛的人,竟然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雖然他沒有了關於自己的記憶:“白流月。”
白流月不在看鄒香若,隻是站立到距離瀾魅十步左右的位置:“大巫師所做的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呢?江山?”
“你知道我對於這山河國土並不敢興趣。”瀾魅麵對他咄咄逼人的冷嘲熱諷,表現出了極為淡定的態度,手緊緊地握住鄒香若的手。
這叫白流月將目光再次轉移到鄒香若身上,唇角上揚,笑容冷冽:“原來是為了這個女人啊!”
下一刻,白流月漂移到了鄒香若的身後,手指掐住她的脖頸。
鄒香若還沒反應過來,隻覺得整個人透不過氣來,大腦缺氧,雙眼發黑。
模糊的視線中,瞧見兩道交織於一處的身影,難舍難分。
空氣中彌漫著冷冽的風刃,白流月的手終於從她的脖頸處離開。
身子驟然變輕,視線也漸漸清晰起來,卻是瀾魅將她攔腰抱起,跳躍站立於一塊凸起石頭上。
而白流月由那妙齡少女扶著站立於下方,看著他們。
他的臉色頗為慘白,唇角還沁有點點血跡,顯然是受傷了。
但不知是早些前受傷還是方才二人打鬥受傷。
“如此,你的願望還是要和他在一起嗎?”
鄒香若怔怔地看著下麵的白流月,他的眸光仿如千百枝利刃刺進她的心窩。
對於瀾魅低聲的詢問,也不知如何回答,心亂如麻,掙紮著要從他懷抱裏下來:“放我下去。”
瀾魅低垂著頭深深地看了她眼,神情裏有些晦暗,但卻將她摟抱的更緊了。
兩方相互對峙著。
從角落裏又傳來低沉的轟隆聲,又有人來了。
隨著飛散的碎石,沐飛傾的聲音出現:“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而且似乎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
沐飛傾行了幾步,停駐到邊上,將後麵的人讓出來。
卻是宣牧和慕容勤,最後麵的是幻影。
“國君和大巫師出現了什麼意見分岐嗎?臉色不怎麼好看呢!”
沐飛傾笑瑩瑩地繼續說道。
“嗬,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躲在角落裏的老鼠終於出洞了!”白流月掙開少女的扶持,站直身體,掃過沐飛傾將視線落在宣牧身上。
“隨便你如何說。”宣牧淡然道,便開始環顧四周。
被轟開了兩扇石門,細細數數查看,實際上還有三扇巨大的石門。
“任何機關都會有個生門,也會有個死門,不如我們來賭賭誰的運氣比較好,選擇到了真正的聖門?”瀾魅從石頭上躍下說道。
鄒香若的思緒回到此時三足鼎立的情況中。
他們中有一隊會選擇到通往死亡的門,有一隊選擇到通向另一個空間的門,剩下一隊就是聖門了。
“為了公平起見,不如選擇好位置後,同時開門。”瀾魅繼續說道。
慕容勤蹙蹙眉頭:“你怎麼確定這裏一定是生死門?”
“我當然知道。”瀾魅的回答和沉默沒有什麼兩樣。
“我不同意。”白流月道,“紅燭玉佩呢?”
被瀾魅繞了一圈,眾人差點忘記的最重要的東西被白流月提出來。
頓時所有人目光都放在瀾魅身上。
瀾魅放下鄒香若,淡然處之:“我怕你們會後悔用到它。”
“大巫師此時此刻何必再裝神秘?”白流月嘲諷的意味,所有人都聽得出來。
鄒香若心裏暗罵他,此時宣牧等人在此,他還要暴露他們已經分道揚鑣的情誼嗎?
“好!”瀾魅幹脆利落地回應,從袖口裏掏出完整的紅燭玉佩出來。
那如火焰灼熱的顏色,將石洞裏的碧綠映襯的毫無生氣可言。
光滑的玉上,緩緩地散發出紅色的光芒,由極為細小的光點,變成宛若太陽灼熱的色彩,石壁上的植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快速枯萎,枯黃的葉子墜落於地,將隱藏在背後的石門完完全全暴露在視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