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時而傳來的呻吟與喘息聲讓青霜麵紅耳赤,她雖然未經人事但也多多少少聽說了一些,“啊”女子的突然叫出了聲,青霜心中一顫,原來那事會讓女人家會這麼痛苦。
白露察覺到了青霜的拘束不安,不由覺得好笑,“好了,這兒不需要你伺候了,等會兒娘娘要沐浴,你去花園裏采些花瓣來吧。”
“嗯。”青霜如釋重負地飛快離開。
“到底還是個孩子。”白露輕輕笑道。
偌大的花庭內,百花爭豔,嬌豔欲滴,青霜冷笑,這後宮的花也似人一般,隻為那短暫的花期卻非要掙得頭破血流。
青霜俯下身子采集花瓣,忽然頭頂傳來一陣好聽的聲音,如同山間汩汩流過的清泉撞擊著岩石,悅耳空靈。
“你喜歡山茶花嗎?”月色空明,紅衣訣然,他自知是身置花海,旁人卻以為誤入了畫中,撞見了花妖。
青霜強迫著自己逃離他的視線,低下頭參拜,“奴婢見過太子殿下。”
“我喜歡山茶花,”他自言自語著,狹長的美眸略帶醉意,“因為它最美不在盛開,而是在凋零之時,淒美而華麗。”一般的花朵,花期過後花瓣會一瓣瓣凋零最後枯萎,惹人憐惜;而山茶花卻是整個花徑直接掉落,如同被砍了頭一樣,讓人心生悲涼。
“可是終歸是凋落的殘花,再淒美華麗又有什麼用?”青霜抬頭對上他的黑眸,他突然出現在這裏就說明他認出了自己,既然無法逃避,那就隻有麵對了。何況,她早已經不是歸離坡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了。
陸西月微愣,隻是這一絲複雜的情緒隨即被一抹高深的笑容遮掩了,“你叫做什麼?”
“回殿下,奴婢叫做青霜。”青霜恭敬的會回答。
“青霜…”他輕念著,突然很認真的點頭,“嗯,比之前那個好聽。”
青霜有些窘迫的低下頭,‘雁子’這個名字真的很難聽嘛。所以貴妃娘娘才會一臉嫌棄立即給自己起了新名字的嗎。察覺到陸西月含笑的目光,青霜急忙裝傻,“之前?奴婢一直就叫這個名字啊。”忽然一想,貧苦人家的孩子怎麼會起這麼講究的名字,於是又補充道:“奴婢的雙親不識字,這名字還是請廟裏的老和尚起的呢。那老和尚說與奴婢有緣,奴婢要是男孩,恐怕早被他收了做小和尚去了。”貴妃娘娘對不住了。
“是嘛。”陸西月微微偏著頭,嘴角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美目盯著青霜,像是要看穿她蹩腳的偽裝。半晌,他笑道:“是之前遇到的一個宮女,她說她叫…喜鵲,”鳳目微轉,不放過眼前人臉上的任何表情,“我覺得青霜這個名字更勝一籌,你覺得呢?”
“殿下抬愛了,青霜不敢當。”什麼喜鵲,多半是為了提醒自己他知道她叫‘雁子’而胡謅出來的吧。
“時辰不早了,奴婢該回去了。”
陸西月微微頜首,允許她離去。青霜硬著頭皮經過他身邊,山茶的清新撲麵而來,她眼角悄悄打量著陸西月,他長高了好多,側麵的輪廓在月色下更顯完美,微風輕輕吹動他寬大的衣袍,更顯得清瘦。
“這宮中隻有一個太子殿下,以後莫要再叫錯了。”淡淡的哀怨讓青霜止住了腳步,她禁不住回頭問道:“那奴婢該喚您什麼?”
他笑而不語,轉身離去。皓月空寂,他修長的身影是那樣孤傲,如同開在寒冬臘月的山茶花,一抹妖紅攪亂了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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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霜加快了腳步,被陸西月這麼一耽誤都忘了正事了,貴妃娘娘還等著她采的花瓣泡澡呢。身後的人也明顯加快的步伐,青霜心中一驚,更加確定有人在跟著自己。青霜握緊手中的花籃,提起裙擺迅速跑了起來,如果記得沒錯,前麵的拐角有一處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