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的頭發早已被汗浸濕,有幾縷淩亂的貼府在頰邊。雙眸因流過淚的關係,顯得異常水潤光亮。
“小……姑娘,我去打點水來。你先躺一下。”
月娘為楚憐惜蓋好被子,去後院打了水端來,看著紅色床幔中,那弱小的身影,月娘忍不住紅了眼眶。楚憐惜一向好強,就算有什麼苦痛,委屈,也絕不會在人前表露出來。
她從小就被安排在楚憐惜身邊,一直跟著她,對她的秉性也摸得一清二楚。她本也不是無情之人,隻是那樣的環境造就了她好強的性子。
月娘擰了塊濕巾走上前,想要幫楚憐惜擦臉,一走近就看到她手裏握著半塊心石。月娘心裏一陣難受,聲音有些哽咽“又在想二小姐了。”
楚憐惜笑了笑,臉上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滄桑,又有些淒涼“不知道她是否活著。”
月娘笑著眨了眨眼,將眸中的淚逼出眼眶“我相信,二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還活著。”
楚憐惜轉過頭來看著月娘,眸中閃著淚光“這些年來,我總是借著各種理由不回去,就是想要找到她,可是一年又一年,我卻始終沒有找到她。月娘,你說,憐心她,她會不會已經死了?”
“不會的,不會的。”月娘慌亂地搖著頭,心疼不已。
或許是太過傷心,楚憐惜一把抱著月娘的腰身,哭得不能自己。
就在這時,門就被人從外麵一腳踢開,秦戾如鬼魅般忽然閃身進來,移至內室,漠然的看著眼前抱在一起的兩人。
月娘率先回過頭來,見是秦戾,忙將楚憐惜扶靠在床欄上,向他行禮“少主。”
秦戾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楚憐惜,她的右手放在薄被外麵,手臂上的傷用白巾包紮了起來,上麵還有暈開的淡淡血跡,像一朵盛開的血蓮。
秦戾眉心一沉,渾身都散發著寒意,說不出的冰冷。
楚憐惜見來人是她,掙紮著坐起來,整個人好像從鬼門關走了一朝,說不出的虛弱。
“公子……”眸中一片水光瀲灩,絕美的臉上蒼白得令人心疼,長長的睫毛因哭過,沾染上淚水,一蹙一蹙的連在一起。
“月娘,發生什麼事了?”秦戾的臉色已非常難看,側身看著月娘冷冷地開口詢問。
月娘在一旁見了不禁哆嗦,秦戾一叫,她竟嚇得騰地一下跪在了地上。
“我,我,我也不清楚,我來的時候,就看見楚姑娘摔倒在地……”
楚憐惜撐起身子,抓住秦戾的手“公子,我沒事。”
“你先下去吧。”月娘的回答,無疑加深了秦戾心中的疑惑。
待月娘走了出去,秦戾自床邊坐下,拉過楚憐惜柔弱無骨的小手,眸光閃了閃“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
楚憐惜右手覆上他的,頭低垂著,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我不知道,忽然就被疼醒了。”
秦戾寒眸微眯,楚憐惜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涼意,委屈地抬頭看著他。
“手臂怎麼受傷了?”
“醒來就這樣了,還有這裏也是……”說著就要去扯衣服。秦戾怔了一下,剛要抬手製止,就看到她胸前有一團黑色的陰影。
秦戾皺了下眉。起身擰了濕巾,小心地為楚憐惜擦拭著臉上的汗滴“我再派些人過來保護你。”
楚憐惜抓住秦戾的手,絕美的容顏上浮現出害怕的神色“公子,我有點害怕。你可否留下來陪我?”
原本想要鬆開的手頓在那裏,秦戾心中有些反感,臉上卻露出一絲溫和,安慰性地拍了拍楚憐惜的手“別怕,沒事了。我在這裏陪你,睡吧。”
楚憐惜貪戀著秦戾此時的溫柔,讓她原本有些剛硬的心漸漸軟化,或許他們之間是做戲多過情意,可她不能否認,自己的確是愛上他了。
這樣的感覺讓楚憐惜更堅定了要對付莫含煙的想法,她是一個眼裏容不得沙子的人。除非她不想要,否則,他隻能是她一個人的。
秦戾走到高麵架旁把布巾放好,側身看了躺在床上的楚憐惜一眼,濃眉緊蹙,心中對她愈加的懷疑了,在芸香閣裏,她明明叫柳夏,為何到了這裏,月娘卻喚她楚姑娘?
“謝謝公子。”楚憐惜躺在床上,帶著滿足的笑容,剛才已經耗盡了她的體力,如今已是疲憊不堪。待秦戾整理好一切走到床邊時,楚憐惜也已經進入了夢鄉,絕美的容顏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