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穀君天有些慌了,平日裏,根本無人敢來他們倆的房間,甚至還落鎖。所以他敢斷定先前在房間裏的人一定是秦天榕無疑,可如今卻不見人太怪異了。
而且他才剛從後山回來,一路上也沒有見到秦天榕的身影,那麼也就是說她沒有上山。
穀君天心裏亂糟糟的,在沒有找到秦天榕之前,他想他都不會安心。情急之下他便離開了落亭莊直奔山下而去。
走到半山腰時,穀君天下意識的看了眼曾經和秦天榕一起居住過的房子。卻驚見那裏有陣陣黑煙升起。
穀君天頓時調轉方向,往那小木屋的方向走去。遠遠的便看見木屋外麵站著一男一女。因為距離太遠,穀君天看不清他們的長相。
在沒弄清楚對方的身份之前,他覺得不宜打草驚蛇。一個閃身就將自己隱藏了起來,然後饒著後麵的山路向小木屋的方向走去。
莫含煙站在木屋外的院子裏冷眼看著麵前的秦戾,“你究竟想怎麼樣?”
一直尾隨在莫含煙身後的秦戾,又不說話,隻是盯著莫含煙看,惹得莫含煙心中的怒氣急速上升。
原本她要隨著墨月寒一起上山去的,偏偏冷傲天說她身子還沒大好,武功也不如青榷禦,所以不準她跟去。
可眼前的秦戾卻是讓她有些犯難,尤其秦戾那一副略帶悲傷的神色看在莫含煙眼裏,愈發的不是滋味。
秦戾見莫含煙發怒,下意識的退了幾步,離她身邊又遠了些。“我說過了,你和我的夫人長得很像。”
“所以呢?”莫含煙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我隻是想再看看這張臉。”隻是想再看看莫含煙的樣子。五年來,秦戾從一開始常常夢到莫含煙,到最後就算他一天睡十次,莫含煙都不會再入到他的夢中來。
他想,莫含煙一定是恨極了他。或許就像楚憐惜說的那般,她在過奈何橋時,說不定還會問孟婆多要幾碗湯喝。她一定不想再記得他了。
莫含煙聞言,不禁啞然失笑,就算他沒有殺過她爹,可那碗湯藥卻是真的。“如此說來,秦少主對你的夫人用情很深啊。”
秦戾聽出了莫含煙話中的諷刺之意,神色不禁暗淡了幾分,“是我負了她。”
原本莫含煙還怒火衝天,卻被秦戾這一句話瞬間澆滅了。秦戾從來不曾在她麵前示弱過,如今這副姿態倒讓莫含煙覺得有些不自在了。鬼使神差的就這麼問了句:“後悔了?”
秦戾怔在那裏,好半晌才輕輕點了點頭。“都過去了,多說無益。一直打擾姑娘,抱歉。”
即使這張麵容和莫含煙無異,即使她對自己的殺意來得莫名,秦戾心中還是沒有忘記當初在崖底發現的那具屍體,那副麵容。雖然他也希望莫含煙還活著,可他也深知,希望有多渺茫。
秦戾一下子這般灑脫,莫含煙心下卻覺得涼了幾分。想著,或許秦戾對她真的沒有什麼情誼存在。先前那樣的行為,或許是因為一下子見到自己覺得驚訝而已。
冷傲天倚在窗邊注意著外麵的兩人,將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進耳裏。這些對白似乎寓意著,他們之間再無可能。
這讓他不禁想到了自己和墨月寒之間的事。若當穀君天知道墨月寒的身份時,他會如何?墨月寒又當如何?冷傲天一想到這些問題,心中就亂如麻。
莫含煙為了緩解尷尬,微微調轉頭,就看到窗邊的冷傲天,“師父。”
這聲呼喚將冷傲天的思緒給拉了回來,就見他對著莫含煙招了招手。“你進來。”
莫含煙一聽,忙跑進木屋裏去了。秦戾抬腳也想跟進去,冷傲天的聲音便再次傳來,“你就在外麵,不要進來。”
因為莫含煙原來的那張人皮麵具已經不能用了,而如今上山,也實在不宜露出她的真容。所以冷傲天幫莫含煙重新做了一副麵具。
“把門關上。”莫含煙才剛一跑進木屋,冷傲天就開始發號施令。
在莫含煙關門的那一瞬間,冷傲天看到了秦戾向院子外麵走去的身影,“你想好了嗎?”
麵對冷傲天這突來的一句話,莫含煙明顯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麼?”
冷傲天沒再說話,隻是頭對著門外偏了偏。莫含煙頓時會意過來,緩緩地歎了口氣,輕聲問道:“那你呢?帶著師娘出穀,想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