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上去江家吃宴席的時候,咱們坐在一桌便是了。”四丫說道,她看上去胖了不少,麵色紅潤,整個人說不出來的福氣。
佟晚晴的肚子挺著,看上去很吃力,但臉上卻帶著平淡的幸福,五丫唯獨擔心的是三丫,看到她笑著,心裏也放下了幾分,“三姐不知過得如何。”
“晏維待我不錯,比以前親切了許多。”也的確當初在怎麼兩看相厭,生活久了還是有感情的,五丫隻盼著二人越來越好。
“過得好就好,別強裝著好就成,有什麼事情便與我開口,能幫的一定幫,倒是讓夫君勸勸姐夫,你們也早日生個孩子才是。”五丫說道,她是真心為三丫著想,這幾個姐妹除了幾個月前跟著丈夫去南方的二丫,數三丫的消息最少。
“恩,好。”三丫有些害羞,低下頭,她似乎脫了當年那少女的氣息,連同任性,驕縱都沒了,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更多是平靜。
歲月在每個人臉上都留下了東西,都會將棱角磨沒,讓人變得越來越平靜。
看著江桐穿著大紅的喜衣抱著仲三小姐往出走的時候,五丫的回憶似乎抽回很久之前,看到了那時候的自己。
穿著大紅的喜衣,從姚家的五小姐變成仲家的三少奶奶,當初並非自己所願到現在的得心應手,五丫似乎走了好長一段路,回頭看過去,卻再也回不去了。
以前玩笑自己的親事是天意,現在看來也卻是天意,有一個疼自己愛自己的夫君又何不可,而現在唯一缺的便是一個孩子,自己跟仲伯陽的孩子。
想到這裏五丫忍不住的歎氣,孩子是天意,天若想給你,怕是不要也會有,自己真該供奉一座送子觀音了。
江家的酒席上,五丫微笑著與眾人談笑聊聊京城流行的衣衫發飾,說說民間的趣事,誰知說著說著,五丫隻覺得暈得慌,不知是燈晃得還是怎的,連人的臉都變成了雙影。
佟晚晴見五丫不對,趕緊晃著她的胳膊,“五妹,五妹,怎麼了?”還沒等到回答,五丫就倒在了佟晚晴懷裏。
再醒來時五丫已經躺在自己臥房的床上,她緩緩睜開眼,看見抓著自己的手一直盯著自己的仲伯陽。
五丫的臉有些蒼白,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活力,仲伯陽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臉,“讓你受累了。”
“可能是最近太忙了,身子太嬌氣了。”五丫微微笑著道,定是累暈了自己,“沒與母親頂撞吧?”她倒是擔心仲伯陽跟仲太太頂撞。
“母親也很自責,說是差點給自己的孫兒累沒了。”仲伯陽拉起五丫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五丫起初傻笑著,半晌才反映道:“孫兒?”
仲伯陽點了點頭,滿眼都是溫柔與寵溺,“我們的孩子,娘子的肚子裏有了我們的孩子。”
“真的?”興奮與驚訝浮上五丫的臉,她高興的快要窒息了。
“以後莫要累到自己,用膳的時候多吃些,冷了熱了要開口,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仲伯陽像個老婆婆一樣囑咐道。
五丫摸著自己暫時還沒有起伏的肚子,“孩子,我是娘親,你聽到娘親說話了麼?”
仲伯陽學著五丫把手放在五丫的手上,“孩子,我是你父親,你聽到爹說話了麼?”
隨後兩個像是傻子一樣的人相視大笑起來,五丫感到自己從未感覺到的幸福。
五年後,五丫與佟晚晴,三丫坐在涼亭裏,五丫懷裏抱著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女童,皺著小臉,說不出的可愛,“你瞧,她一到自己姨母的懷裏都不笑了呢。”
三丫道:“不是這孩子不愛笑,是被五妹嚇得不敢笑了。”說著跟佟晚晴大笑起來。
佟晚晴歎道:“你看那幾個小子,再瞧這女孩兒,怎麼比著都是生女兒好,文靜不操心,又是娘的貼身小棉襖。”
不遠處姚善鴻一人逗著兩個差不多高的男童,一個是佟子澄一個是仲楚淵,一個喊著小叔叔,一個叫著小舅舅。
“以後再生個女兒不就是了。”三丫從五丫手中接過自己的女兒,按了女嬰稚嫩的小臉,“但願她以後是個美人胚子,這樣才對得起兩個生得那般俊俏的表哥不是。”
隻聽那邊“啊”的一聲,仲楚淵摔倒在地,大聲哭了起來,周圍的奶娘丫鬟都嚇得慌了神,五丫剛要起身便瞧見仲伯陽與佟呈軒程晏維一同走來,“世子,小少爺他不小心摔倒了。”
仲伯陽二話沒說,將仲楚淵撈了起來,仔細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
仲楚淵立馬停止了哭聲,用小胖手抹幹了臉上的金豆子,用稚嫩的聲音回道:“孩兒不哭。”
五丫看著一切隻覺得很滿足,人最大的缺點便是不知道滿足,想要的太多所以永遠覺得自己不夠幸福,幸福很簡單,無非是你看著你愛的人們,微笑著,並滿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