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丈之下就是青玉髓,似乎是睜眼可見,觸手可及的距離,但在此刻卻不亞於深淵,儒子行事雖然堅毅,並不固執,而是一向果決,見事不可為,立刻不再向下,轉而要向上升去
靈幣總有方法可得,何必為了區區百塊靈幣,冒著性命之危?但就在她做出如此決定的時候,外麵的火靈珠再也抵禦不住如此的寒氣,“啪”的一聲,輕輕的破了。
儒子迅速的催動著花白老頭給的靈丹,拚命的向外擴張,抵禦著寒氣。但那寒氣幾乎是無孔不入,他在一瞬間就覺得自己的經脈仿佛都無法運轉,當他打算掐動靈訣時,才發現,自己的靈氣都像是被禁錮住了,這一刻,他居然無法進入更深地帶。
這是他頭一次發生這種情況,在目山,她被舞青楊用火靈珠困住了全身氣脈,在海外,他幾次被相當於嬰靈後期散士實力的七階妖獸追殺,但最終都成功進入了更深地帶逃脫一難
而現在,這濃重的寒氣,居然讓他連一個呼吸的時間都沒有緩衝來動用靈氣
漫天的紫焰迅速的收攏起來,隻剩下一個黃豆大的小火團,像是委屈的收縮在了燈芯上,向著儒子一動一動的閃爍著。
而濃重的寒氣,這時候已經迅速無比的裹住了他的全身,像是有無數顆鋼針在攢刺著他的全身,儒子隻有緊緊守著識海中的一點神覺,苦苦的耐受著這不知何時才是盡頭的寒意。
似乎是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隱隱的有個錯覺,那濃重的寒意似乎不那麼厲害了。還是他的幻覺,居然感覺在寒意當中有一絲絲的躁熱?
他猛然想起了自己在朽木閣得到的那件東西,當時讓他覺得十分奇怪,觸手冰涼,卻能夠感受到裏麵隱隱的一股熱流。
她也正是因為裏麵透出來的一股火氣與自己身體的三昧真火十分的相合,才要將它買下的
這時他勉強用剩餘的力氣,從口囊裏拿出了那個形似一個底座的東西,當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左手的那盞燈上時,他忽然覺得腦中閃過了靈光,這兩件東西分明就是在一起的
這件東西果然就是一個底座,中間的凹槽,是用來放置燈身的。
不用他自己動手,那個底座已經自己飛了起來,在半空中不停旋轉著,放出了一條條黑黝黝的光華,儒子覺得,它似乎在釋放著一種氣息。
那層層的寒意依舊冰冷而徹骨,但儒子卻覺得似乎沒那麼難受了,因為在寒意當中,隱隱有著一絲的火焰,在跳動而出。
冰冷的寒氣之中,怎麼會產生火焰呢?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在紅穀,初習浣花仙劍錄的時候,紅玉告訴她的解釋。
陰陽之合,一以統同,籲炎吹泠,交錯而功
陰陽統同,本來就是一體,冰與火之間,亦能交錯而功。
陰盡處是陽,陽盡處是陰,交錯而融,那麼,寒氣中為什麼不能生出火焰
一切忽然在儒子眼前變得豁然開朗。
她體內的氣流飛速的運轉,身體飄浮在淩空,無數的紫焰重新飛騰在他的指尖之上,幻化為一座飛揚舞動的火蓮。
在蓮台的正中,凝結著小小的一點冰珠,騰躍著飛了起來,然後那些濃重的如同白霧一樣的寒氣就飛快的聚攏起來,似乎是全部被冰珠吸了進去,然後冰珠就飄飄搖搖的向下飛去
在寒氣退去之後,空中靜靜的飄浮著一團白色的火焰,與一般的火焰不同,它從裏到外,都冒著絲絲的寒氣,儒子展眉一笑,“從今以後,就稱你冰冰焰。”
他用手輕輕的一招,冰冰焰就飛到他的指尖之上,不同於他手上的花白老爺爺靈丹,一向的飛揚而跳動,冰冰焰靜靜的停在那裏,顯得端莊而又內斂。
這時,那個底座,已經與儒子手中的那盞燈合為了一體,三昧真火停留在燈芯上,似乎是感覺到了冰冰焰的沉靜,也不再像原來那樣的跳脫。
有了這一朵冰冰焰護體,洞窟之內的寒氣對他來說就不算什麼了,儒子用指尖輕輕的一彈,那朵冰靈焰就飛到了高空,懸在他的頭頂,緩緩的旋轉,周圍的寒氣就都被它吸了進去,儒子用火靈珠護身,緩緩的下落,十丈距離轉瞬即到。
到了地方,周圍的牆壁帶著斑斑的青色,儒子四下看了一眼,發現在自己三昧真火中凝結出的那一粒冰珠,已經不知飛到什麼地方去了。想必已經深入地脈了吧。
沒能夠收服,他還是略有些遺憾的。
所謂玄冰之火,烈火之冰,都是極為難得的奇物。
他晃了晃頭,摒棄那些思緒,取出了玉瓶,開始從岩壁的青斑之中,汲取青玉髓。
青玉髓是一種奇物,它呈粘稠之狀,不能見風,否則立刻凝結成岩石一樣的硬物,效用全失,所以儒子先用紫焰將石壁罩住,再用冰冰焰隔絕住寒氣,然後打開了玉瓶,撚唇輕輕一吹,青石壁就如刀割一樣的破裂開來,然後一股青色的 液 體 就飛快的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