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幻陣也很簡單,隻要按著事先的套路布下陣旗就可以。
但缺點在於變化起來很是呆板,隻要按照事先布置好的變化,如果有新的變化則要重新移動陣旗,一旦被困者事先了解到陣眼的變化,很容易就會脫身而出,有些手段的還能夠將陣旗毀去。
再高級的就是用陣石布陣,通常會有一個陣口,作為整個陣眼中的靈氣彙集之地,然後布置若幹陣旗為基點,在這些基礎上,可以衍生出無數的變化。
當年明戈所用到的,就是他平常用來布陣的陣石,也可以作為一種靈器使用,來探尋陣眼中靈氣的走向。
既能布陣,也能破陣。
這些都是嬰靈散士布陣時的手段,至於截靈以上的散士,手段則大有不同他們很少假借於這些外物,而是直接引用天地元氣。
並輔以若幹利器,代替陣旗作為靈氣變化的基點。
這樣布置出來的陣法,威力之大,簡直不可同日而語,手法高明的,甚至可以越級將比自己更為高強的散士困在裏麵。
隻是現在精通於陣法的散士並不算多了。
明戈有一位姓上官的師叔,就是在瓊山時,鎮壓地脈的那位女散士,她已經晉級到嬰靈初期,但憑著陣法的威力,她可以力抗一位截靈中期的散士而不落下風,當真動起手來,就算是玉地境界最高的長留真人也不能夠馬上拿下她,可見精研陣法的散士是如何厲害。
這個陣法雖然阻隔了儒子的神念,讓他的神念無法延伸到陣法之外去,但仍然能夠感覺到,這不過隻是一位初丹散士。
想想也是,一位初丹散士,要找自己的麻煩,還用這樣的費盡心思嗎?
儒子沉吟著,體會著陣法的變化,他在其中甚至感受不到絲毫的靈氣。
明戈曾經告訴過他,如何尋找陣法中靈氣衍生的基點,隻要找到了這些基點,將其破去,陣法的靈氣就不能運轉,就可以破陣而出。
但他幾乎感覺不到陣法中有靈氣運行的存在。
他忽然想到,這是當年儒家那位女散士的居所,或許,這裏有他布置過的陣法遺跡?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的想法,一陣陰森的長笑傳來,那個飄忽不定的聲音說道:“這是當年那位女散士布置的陣法遺跡,儒家曾經有多少位嬰靈期的修士都被困住,你覺得今天還能夠逃生麼?”
儒子這才省起,自己一進來這個院子,其實不知不覺的已經被陣法所迷惑,記得還曾經停在院門處感慨了一番,換作原來心性堅定的自己,是絕對不會有這種想法的。
隻是,這個人出現的未免太急了,如果他再耐心的用幻陣迷惑自己,等到自己墮入陣中而不自知的時候再動手,那樣勝算比現在要大得多。
至於現在,儒子沉聲道:“既然看不破,那就以力破局”他話音未落,傳出了一聲清嘯,接著他的身體就像離弦之箭一樣的向前飛去。
他的手中執著三支木箭,連發連收,隨著他的行去,傳來一連串爆破的聲音。
在他身邊的山石,樹木,無不被破壞的不成模樣。
在紛亂的聲音中,他似乎聽到有人輕輕“咦”了一聲,然後眼前的景象猛然間就換了模樣
本來是一片安靜而祥和的田園風光,忽然間就變成了壁立千仞,森然而削立的峽穀。
高聳入雲,帶著極為壓迫的氣勢。
高入雲天的峽穀,分列於兩側,就像是一張血盆大口,黑幽幽的深邃無比,像要把一切都吞噬個幹淨。
儒子沉靜的看著眼前的情景,並不驚慌,經曆了無數次幻陣的他,明白這不過是陣法中應有之意。
他這次要以力破局,原因就是麵前的這個嬰靈散士,他操控的不是完全由自己布置的陣法,轉換起來,必定不能夠得心應手
隻要自己的速度夠快,那麼就一定能夠讓他在忙中出錯,使自己尋找出機會
儒子看著立在自己麵前的兩座峭壁,毫不停留,他的雙手不停,三支木箭連珠不斷的發出去,頓時傳出了尖銳的爆炸之聲,山壁被他震開了一個碩大無比的洞口,然後他右望一搖,一道青光直 射 而 去。
整個山脈都開始簌簌動搖起來,儒子一張手,那盞燈出現在他掌心之上,他念了一聲:“去”一團紫焰噴薄而出,在空中化為一條紫色的火蛇,如電一般的飛去。
三昧真火,焚盡世間一切
火焰與山壁一接觸,就飛快的變成燎原的大火,然後一下子吞噬了所有的地麵。
儒子喝道:“破”就像是發生了無數火藥聚攏在一起的大爆炸一樣,火光漫天,像飛灑出無數的煙花,然後由絢爛又猛地歸為了沉寂,再看的時候,景象又已經變回了先前的小院,依舊是小橋青花,碧水潺潺。
而在院子之外,站在遠遠的牆上,手執一個圓圓的陣石,凝神注視著院子當中的那個有些蒼白而瘦弱的少年,他驚訝的看著手中的陣石上麵出現了道道的裂紋,然後胸口一熱,一口鮮血頓時就噴了出來。
他望著儒子傲然站在那裏的身影,臉上露出一絲狠厲的神情,用手指飛快的點中了胸前的幾個竅穴,然後不由自主的又噴出了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