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滅忠魂(2 / 3)

楊濟時聽到這裏,也聽得麵色沉重:“華夏五千年多災多難,而災難之深重莫過於近代百年時光。弱國無外交,可偏偏這個弱國還物產豐富,國土廣大,實難不引人覬覦。”

一經和尚道:“貧僧隻懂得殺敵報國,這些大道理可沒人和我說過。”

丁逸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終於輪到貧僧了。那時候我才知道,這些日本軍醫是在進行一種細菌實驗,就拿我們這些俘虜作為樣品,檢驗其武器的功效。我當時被綁在實驗台上,一個軍醫用注射器給我不知道注射了什麼,然後我就渾渾噩噩地昏死過去了。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個四處遊蕩的孤魂野鬼,而和我一起死在這裏的戰友,也都是這樣,其中還包括不少學生。他們麵色呆滯,四處遊蕩,仿佛睡著了夢遊一般。實話說,貧僧恨啊,眼看著一個個同胞被那些狗日的日本兵肢解成一塊塊,我恨不得將這些禽獸不如的東西生吞活剝。”說到這裏,本來平和的一經也忍不住爆出了粗口。

程玉娟問道:“那你如何得到這些修行的呢?”她終於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修行嗎?”一經和尚搖頭:“我就是個和尚,篤信佛法,其實不懂你們道家的修行種種。隻是長時間在那地下工事中遊蕩,沒一個人和我說話。那些日本兵看我不見,而我的那些戰友難友見我卻認不出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了。我其實也想過離開這地獄一般的地方,可這工事實在古怪,無論我如何走,就是走不出那大門。努力多次之後,也就算了。然後就依靠每日裏誦念佛經度日,或許是佛祖開眼了吧,知道了他的弟子的苦難,讓我在某天誦念金剛經的時候忽然頓悟,明白了所謂生死不過是夢幻空花,也就是這一天,那些日本兵不知道什麼原因,忽然集體剖腹自殺了,真是報應!”

除了一經和尚,其餘幾人都明白,那一天應該是日本天皇宣布無條件投降,這些日本兵生前都接受了嚴重的軍國主義教育,崇尚所謂的武士道,一旦失敗,隻有剖腹自殺才能洗淨失敗的恥辱。那麼如此險絕的風水格局加上那些日本兵生前的狂熱信仰,造就一個魔窟倒真是極有可能。聽一經的敘述,之前的事情倒也並沒有什麼,想必變故發生在這些日本兵自殺之後。

“從此後,外邊發生了什麼事,貧僧就不清楚了。”一經和尚道:“但是當時的我的確還有執念未消,我就想看看那阪田的下場!雖然我走不出那工事,可工事之內的任何地方隻要想去,那麼轉念間便可去到。果然,那阪田也自盡了,隻是他和外邊的那些日本兵不同,他是盤膝坐在一麵日本軍旗上,穿著一身白色的陰陽師的長袍,一派得道高人的模樣。看樣子是服毒自盡的。我原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完了,誰想到這僅僅隻是開始。這阪田好像是個左道高人,他死後邪魂不散,竟然一個個喚醒了他的部下,然後繼續用我們同胞的靈魂做他們的實驗。”

“媽的,不要讓我逮住他,讓我逮住他非活活吞了他不可。”丁逸咬牙切齒道。

一經沒理會丁逸的插話,徐徐道:“在我頓悟之後的日子,我也得到了一些淺薄的佛法,在看到那阪田大佐喚醒他的那些部下之後,我心有所悟,因此也嚐試去喚醒我們的同胞。誰想到竟然被我成功了。令我意外的是,其實我並不是其中唯一清醒的,其實也有人和我一樣早就清醒了,隻是一直沒有和我見麵而已。這人姓張,叫張誌素。”

“張誌素?!”程玉娟一聽名字,頓時臉色都變了:“這人左頰是不是有顆紅痣,十分顯眼?”

一經意外地問道:“是這樣的,女施主,你認識這位張誌素嗎?”

程玉娟歎了口氣:“豈止認得,他應該是我姑父,也是天師派上一代天師的親弟弟。當年抗戰的時候,他隱匿身份和大師一樣參加了抗日隊伍,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可不對啊,張師叔就算不以神通傷人,可自保絕對綽綽有餘,誰能傷得了他?”

“原來如此,至於張先生如何成這樣我也不清楚,因為他從來沒跟我提到過。”一經道:“但是這位張誌素的確高明,我們之中以他的道行為最高,也隻有他能堪堪抵住這阪田大佐。可因為我們都是中陰身,雖然都有些本事,卻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將阪田的屍骨從他辦公室中搬走或是擊毀。每一次被張先生擊敗,沒多久他就能恢複而且比上一次更強,不過好在他有進步,我等也不是毫無精進,且都是聯手抗敵,這才和他僵持了這麼多年。但是三年前,這件事差一點就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