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怪道我找不到你呢,原來你已經不再南湘了。”丁逸沒好氣地道:“我這師父,有時候有點為老不尊,這一招苦肉計使得可不高明啊。”
“什麼苦肉計?”顏菲兒有些好奇。
丁逸一手扶額道:“剛才他半空裏把你扔下來,就是要讓我去接你。你也看見了,我剛剛和人打了一架,身子骨可不比平常那樣硬朗,這樣無論如何我都要受傷的。你見我受傷,就算心裏有多少不快,也得先拋在腦後了,這不是苦肉計是啥?”
這麼一聽,顏菲兒也回過神來了,忍不住伸手推了丁逸一把:“還不都是你這個小壞蛋惹出來的?”雖然輕怒薄嗔,可心中卻是歡喜的,因為從這一點上看,丁逸對自己確實沒有什麼壞心思,什麼話都直說。要知道這些事情他如果不說,自己是想不到的。換而言之,眼前這個看上去小自己幾歲的男人並沒有挖空心思去討好自己,這種平實之中的心意,卻讓顏菲兒欣喜難言。
她忘情之下推這一把,卻把丁逸痛得叫出了聲:“哎喲,菲兒啊,我這可是為接住你才受的傷,你就不能輕一點啊。”
“啊喲,對不起,我忘了你剛受了傷。現在怎麼辦,我為你護法嗎?要不要像黃蓉幫郭靖療傷那樣,雙手相抵,內息相接,七天七夜不能離開?”不好意思之下,隻好搬出武俠來打趣了。
“那倒用不著這樣,我雖然是受了點傷,但還沒有重到那個地步。再說你現在哪有這種內家修為?”
兩人這麼一番調侃,原本的那些小小芥蒂頃刻間蕩然無存,自然而然地又親近了許多。丁逸坐直了身子,然後道:“菲兒,今夜你就在我房裏打坐,我助你體會定境,如何?”
顏菲兒臉上一紅:“在你房裏,你不是受了傷嗎?”他們雖然相處多時,卻一直守之以禮,分房而睡,丁逸連她房間也沒踏進過半步。搞得顏菲兒有時候甚至懷疑丁逸是不是修行修出了問題,成了東方不敗了。
“你忘了我的山河鏡嗎?”丁逸道:“師父教你入座攝心之法,初機修行,體味定境是第一道難關。我的山河鏡能助你一臂之力,再說了,我要療傷,必然也要運轉這門手段,既然如此,倒不如一箭雙雕了。”
丁逸話音剛落,耳中就聽見楊濟時以神識攏音傳來的說話:“你這小子倒也不笨,知道得寸進尺了。哈哈,非禮勿視,你要非禮,我當然勿視,我老人家躲遠些,不攙和你們這些年輕人之間的事了。不過你可別忘了,從今夜起,顏菲兒就算是你的師妹了,你可得給我好好照顧她。你的傷雖然不重,但是需要有三天的調養之功方能痊愈,我回去會幫你請假的。醫家手段你也擇要傳授,這大師兄可不能白當!”
聽見楊濟時的話,丁逸隻得苦笑。顏菲兒自然聽不見楊濟時的聲音,但是見丁逸神情有異,問道:“你笑什麼?”
丁逸抹了抹嘴:“我笑了嗎?”
“還說沒有。”顏菲兒道:“我又不是瞎子!”
“剛才師父告訴我要好好照顧你,就這個,真沒其他的了。”
“師父說話了,我怎麼沒聽見?”
“他用神識攏音,你自然聽不見。”丁逸苦笑道:“這門本事你以後也能學會的,行了,菲兒,你準備一下,我要準備開始療傷了。”
顏菲兒一聽,急忙轉身回到自己屋裏拿出一床被褥折成四方形,又換了一身寬鬆的衣服,然後雙腿交疊盤膝麵對丁逸坐下,道:“現在行了嗎?”
丁逸點點頭:“真看不出來,這架勢倒真有幾分修行人的味道了。”說完便閉上了眼睛,默默展開山河鏡,開始以內照之法洗練身心了。其實丁逸所受的傷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嚴重,雖然吐了一口血,不過是髒腑受到震蕩,這才嘔血。最嚴重的問題其實是在元神中。
度過魔境擁有靈丹成就以後,元神元氣打成一片,用神即是用氣,禦氣就是禦神兩者之間不必再分彼此。丁逸因為過度透支,神氣皆弱,定境中總有一種疲倦的感覺。這種狀態其實很容易理解,但凡有熬夜經驗的人都能體會。假如大家有興趣,不妨去試一試在電腦前接連不斷地工作三天三夜,這中間要按時吃飯,喝水,除了不能睡覺,其他一切如常。如果誰能做到這一點,那就能體會什麼是神氣皆弱了,無論這人身體如何健康,在這種狀態下都是使不上力氣的。
現在有種說法,說是人一生有一半的時間是在睡眠中度過的,卻極少有人去想,人為什麼要睡覺。要知道一個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元氣,這可以說是一個人的生命之源,理論上說,隻要一個人的元氣能生生不息,不增不減,就可以有長生久視之福。但理論終究是理論,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