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停下手裏的活,抬起頭來,正好看到紅兒一臉羨慕的目光,舉起手裏的小衣服問道,“好看嗎?”
紅兒點點頭,她才又接著說,“有時間我教你吧。在我們大周,夫君穿娘子做的衣服很正常,而男子大多數的衣物都是出自己他內人的手。不是我對那些事沒有感覺,而是那些事跟本就是與我沒一點關係,對於旁人的事情,仿佛如陌生人的事情,我們能做的也隻是在一旁看著而以。”
半懂不懂,紅兒還是點點後,眼睛一亮,倏然的掏起衣袖,拿出一封信才說道,“奴婢才想起來,這是在門房那裏拿到的信,說是早上剛剛送到了,還沒來得急給王妃送來呢。”
扔下手裏的線活,彼岸激動的拿過信,緊緊的攥在手裏,外表平靜,內心卻波濤洶湧。紅兒哪裏知道主子的感受,有些氣憤的又說道,“什麼沒來得急送,奴婢看他們就是不把王妃放在眼裏,不過今日王妃在雲院做的事情,可是讓他們開了眼了,剛剛奴婢去,他們都一副奴才樣的點頭哈腰的,哪像平日裏威風凜凜的。”
彼岸不理會紅兒的話,更是沒有理會她在說些什麼,快速的打開信,細細把裏麵的內容看過之後,臉色倏然沉了下來,果然是白鑫蘭做的好事,這回她到要看看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紅兒,你在這裏好好照看小王子,我去一趟書房。”彼岸站起身理了理衣著,交待了一句才離開。
紅兒雖然不明白為何主子拿著信本開始還挺開心的,到最後卻是一臉的陰沉,點點頭的,安靜的拿過椅子坐到了床邊。
彼岸邊往書房走,邊尋思著要怎麼和耶律狐邪說這件事情,還有照他對白鑫蘭的疼愛,隻怕多會站在白鑫蘭的站場,但是即使這樣,她也不能讓綠兒白白的這樣死掉。
剛走出蘭院,到對麵的沁心園,之間隔著一小片坐亂堆著的假山,欲走過去,卻聽到一處傳來低沉的說話聲音,側耳細聽,其中一個好像是阿楚。
有了上次偷聽的經驗,這一次彼岸輕鬆找了一處位置蹲下了身子,豎起耳朵聽著兩個人的對話,臉色越來越生硬,最後定格在了那裏。
班閣壓著要高叫起的聲音,“爺,你這樣做會後悔的?你知道嗎?而且王爺知道你這樣做嗎?”
“王兄並不知道,我想他要是知道了,也定會反對我這樣做的。”耶律狐楚背過身子,一臉的嚴肅。
“可是你覺得你這樣做對王妃公平嗎?而且這是關乎到王妃的名譽,屬下平日裏看得出來,王妃對爺動的是真感情,而爺不也是在乎王妃的嗎?”班閣又問,顯得火氣更大,但礙於自己是個奴才,此時這樣問就已經超過一個奴才該做的了。
耶律狐楚回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才冷喝道,“本王怎麼會對她動感情,之所以那樣做,不也是出於權宜之計,為了王兄能順利登上汗位而以。”
淚瞬著臉頰滑落,一滴滴落到衣襟上,彼岸多希望這一切都是虛幻的,可是兩個卻是那樣真實的站在了那裏,無聲滑落的淚水,泛濫的落下,打濕了衣襟,卻帶不走那窒息的痛。
沒有在聽兩個人接下人說什麼,彼岸緊緊抓住心口的衣襟,那窒息的痛讓她無法呼吸,迎著冷風直到喘不過氣來才停下腳步,沒理會下人們異樣的眼神,任淚痕布滿臉頰。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的?自己真是個傻瓜,原來一切都是假的,他的誓言、他的溫柔,隻是為了幫他的王兄順利登上汗位。
她真要好好感謝他,感謝他抬舉她,自己一個無權無勢的弱女子,竟然也可以有這麼大的用處,高高的揚起嘴角,才發現自己竟然跑到了綠兒落水的湖邊,這一定是綠兒在懲罰自己,在她不明不白的死後,竟然還隻顧著去享受那份假意的溫柔。
她笑了,而也就真的笑了,清脆的笑聲,卻讓這路經這裏的下人繞開,都偷偷的議論,是不是王妃瘋子,不然怎麼一臉的淚痕,卻還放心的大笑?
無力的顛坐在地上,涼意霎時傳遍了全身,卻也不急此時那冰冷的心,她不能哭,現在知道總比最後受了傷才好,她該慶幸自己偷聽到了,抬起衣袖胡亂的擦了擦臉,隻是剛拿開,淚又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