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馬力,夏人強於匈奴人!
再加上匈奴人不善鍛造,他們近乎八成的鐵器都是來自中原,夏人隨為步騎兩用的兵器,但是這種利於劈砍的雙手刀,顯然,在馬上更能發揮其威力。
夏軍騎兵所部戰陣為錐形陣!前鋒戰鬥隊行如同錐子,前鋒尖銳迅速,兩翼堅強有力,通過精銳的前鋒於正麵攻擊敵人,突破、割裂敵人的陣型,兩翼擴大戰果。而禦蛟就是那錐子裏的錐子!
在長矛刺入第三個敵人胸膛的時候,禦蛟放了手,現在的距離長矛對他已經沒有用處了。雪亮的橫刀下一刻已經被他握在了手中。作為夏軍鐵騎的最前鋒,現在的他,不需要思考,不需要猶豫,擋在眼前的,都是敵人!
禦蛟的□□是那匹赤紅的馬王,這馬兒比起其他戰馬都要高上一頭,且身體強悍壯碩,騎在馬王之上居高臨下,更加利於禦蛟收割敵人的生命!
而且有趣的是,這馬王根本就是天生的戰馬,於戰場之上非但沒有怯懦猶豫。反而能在隨時聽取主人任何肢體命令的同時,前甩蹄子,後尥蹶子,甚至張口去咬其他戰馬。幫助禦蛟近乎毫不停留的殺開了一條血路!
五千對三萬,兩軍初對撞,竟然是人數少的一方壓住了人數多的!
以禦蛟衝陣之處為突破處,一萬鐵騎組成了一把尖利的鋼刀,切入匈奴戰爭。本來視野充滿了黑色、紅色、灰色、白色的禦蛟,在砍下一個敵人的頭顱之後,卻猛然發現他的眼前已經是藍天綠地了——他已經率領著騎兵們衝出了重圍……
可是,這又如何?他們的任務是阻敵,而非突圍,因此,夏軍鐵騎繞了一個半弧,再次撲入了匈奴人的騎隊!重複著上一次的動作,直到他再次看見了藍天綠地!接著就是下一個半弧,下一次衝擊!
匈奴人早就已經停下了他們的馬蹄,和夏軍絞在了一起,本來他們已經能夠遙遙看見夏人高聳的戰旗,能夠看見那應該是夏軍主帥所站立的戰車,可是,長在馬背上的他們,卻被一群同樣是騎兵的漢人死死攬住來的腳步!
人力有盡頭,馬力同樣有著盡頭,一次一次的衝殺,夏軍的錐形越來越小,越來越細,禦蛟根本不知道有多少兄弟死去,又有多少兄弟掉隊,他甚至不知道一直跟在他身後的衛淵死了沒?因此,混亂的戰場上,他能做的該做的隻有向前!一直到,他自己也被逼下了馬……
第五距離——貼身肉搏!
一杆長矛自左下方突然之間冒了出來,矛身上真閃爍著冰冷的寒光——那是夏人所使用的長矛,釘死了不知多少匈奴人的長矛,如今卻成為了攻擊自己的兵器。禦蛟發現長矛的時候雖然盡快躲閃,這使矛的匈奴人也是半路出家,手上的功夫不甚靈活,因此長矛隻是頂上了禦蛟肩膀。禦蛟右手握住長矛,不再讓矛尖深入,左手卻是反受一扔橫刀變飛刀,結果了使矛人的性命。
但,匈奴人人多勢重,看禦蛟此時中矛,失去了戰馬的匈奴“步卒”和其他騎兵頓時都圍了過來。禦蛟雖然盡快拔出了長矛,但還沒等他抽出備用的橫刀,左右已有不知多少人殺倒!
“鐺!”卻是衛淵及時趕到,為他當下了致命的一刀,但禦蛟也因躲閃不及一個搖晃,掉下了戰馬!自馬背上下落,禦蛟下意識的以左手撐地,但這個時候他才發覺自己身體的虛弱,畢竟,他一直衝殺於最前線,體力嚴重透支,如今根本沒有力量調整身體。
落地瞬間,他似乎聽見觸地的左臂“哢嚓”一聲,但此時此刻卻哪裏容的他想想手臂如何?落地之後一個滾身,貼著馬王站起,備用的橫刀已經被他握在了手中。匈奴人已經圍了上來,現在的他已經沒有時間上馬了。
“侯爺!”一個身影從他落在了他的身後,衛淵竟然自己從馬上跳了下來……
對於衛淵的這種行動,禦蛟沒有說什麼,這個時間地點也不允許他說什麼,他隻是默默的將自己的後背交給了他,於是,戰場上,重圍裏的兩個人背靠背站在了一起,衛淵的坐騎淹沒在了眾多高大的身影之中,隻有禦蛟的馬王喘著粗氣仍舊在他們身邊徘徊。
殺戮,更瘋狂的殺戮。
這個時候,不止手上的橫刀是你的兵器,你的手、你的腳,甚至是你的牙齒!一切能夠傷害到敵人的都是兵器,抓住了不放,除非撕下手中的血肉;踩住了不鬆,除非碾碎了腳下的器官;咬住了不張,除非其中的一個死亡……
禦蛟的整個世界都被赤紅填滿,他遺忘了自己的身份,遺忘了不遠處的另一個戰場,遺忘了自己的任務,隻是不斷重複著一個複雜又簡單的行為!現在的他完全如同一隻野獸,唯有那總是與他緊緊貼住的另外一個火熱的肩背,才是他與人性僅存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