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力的揉捏著自己酸疼的肩膀,心裏將曹桓罵了個遍。低頭看向手中的玉簪時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在這個玉簪還在我手裏。
伸了個懶腰,抬頭望著天際,看樣子應該已經到了辰時了。以往這個時候曲拂都會要找我一起去舞房的,今日怎麼沒來……
我走到曲拂房門前,怎麼喚也不見曲拂出來,心想她或許是已經先去舞房,轉身正打算離去,正巧看見蘭馨端了盆水來,我連忙上前將她喚住。
“顧姐姐。”蘭馨乖巧得喚了我一聲。我含笑點了點頭問:“蘭馨,你怎麼會來月閣?還端了一盆水來。”
蘭馨看了看我一臉疑惑:“我是來打掃屋子的啊,顧姐姐你該不是來找曲拂姐的吧?”
我道:“嗯。曲拂沒在屋裏嗎?”蘭馨驚呼一聲“顧姐姐,你不知道今日一大早曲拂姐就已經走了嗎?”
“走?曲拂走去哪兒了?”我根本就不知道,曲拂沒提過,玉娘也沒提過,巽妤就更不可能說了,難怪昨日玉娘會同意我和曲拂出去,原來是想讓我和曲拂做最後的告別。
蘭馨搖著頭,想是她也不清楚。我隨著蘭馨進入屋子,空氣裏還殘留著曲拂的味道,屋內的陳設沒什麼變化,東西也原封不動的擺放在原處,隻有衣櫃裏少了她平日愛穿的幾件衣裙。
曲拂就這麼走了,也沒有和我打聲招呼,就這麼突然從我身邊消失掉……我失落得看著滿屋子的東西,原本熟悉的場景突然變得陌生起來。雖然不知道她會去哪裏,不過我想若是巽妤的意思,那麼曲拂應該是隨著曹建去了。想起那個溫柔的男子我隻得在心裏為曲拂默默祝福,隻希望她以後能夠好好的。
正想著,走到那張檀木案前時,回眸處正見案上端正的擺放著一個信簽,上麵是曲拂娟秀的字跡:子歸親啟。
我將信拿起打開,想著為我曲拂寫信的模樣心裏的遺憾就少了些,雖然不能親自與她道別,不過她能留下封書信給我道別已然是不錯了,畢竟真的麵對離別,我們都會不舍。
我將信快速看了一遍,臉色隨著信中的字逐漸變得蒼白。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我一遍喃喃著,一邊拽著身旁的蘭馨急問:“曲拂走了多久了?”蘭馨似乎被我的大吼嚇到了,說起話來有些口齒不清“已經……已經走了半個時辰了……顧姐姐這是……”沒等她說完,我已經跑出了屋子。
寒風在我耳邊呼嘯而過,即使是狐裘的一側因我急速的奔跑而滑落,我也顧不得。眼裏一幕幕閃過的是她巧笑倩兮的模樣,我甚至還記得昨日她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難道那便是我們最後的對話了嗎?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跑得太急,也沒注意前方有什麼人,當頭頂傳來一聲悶哼,我猛得抬頭見曹桓正揉著自己被我撞疼的手臂好笑的看著我:“你就這麼想我?急著投懷送抱?”
神經是繃成一條線,緊緊得勒住我的呼吸,一路跑來心裏像是被人緊緊拽著難受得緊。偏偏卻流不出淚來,滿心難過隻能堵塞在心口。也不知怎麼聽到曹桓的聲音,像是尋到了一個宣泄口,眼淚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我微張著唇,呆呆得看著他,腦裏霎時一片空白。
曹桓見我如此,立馬斂起嘴角的笑意,眸色微變,沉聲道:“怎麼了?”他臉色猶如寒冰,語氣卻輕柔得緊,像是害怕將我嚇到,又或者是在安慰我。我來不及想太多,回過神來一把拽著他的衣袖用沙啞的帶著濃重的哭音低低哀求著“帶我去找她……找曲拂……求求你……”
曹桓沒有多問,拉著我就向苑門急步走出苑門,苑門外,一匹黑色駿馬正昂首嘶鳴著。
“會騎馬嗎?”曹桓拉著我問,我想也沒想的便搖頭,見他眼裏的猶豫之色,我連忙急道:“我沒關係!”他沉默看了我一陣,也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麼,雖然隻是短暫的一會兒,可我卻如同過了數十年之久“我自己去!”等不到他回答,我上前一步正準備跨身上馬,曹桓卻搶先一步拉過韁繩,身子輕盈一躍人已端坐在馬上。
“上來!”他伸出手,我毫不遲疑將手放在他手心,他的手緊緊握著我的,用力一拉,我借著馬鐙一躍而起坐在他身後。
“坐穩了。”曹桓拉過我的手環在他的腰間,我的手臂正微微顫抖,曹桓單手握著我的手臂防止我跌落下去,另一隻手一甩韁繩大喝了一聲“駕!”身下的馬兒突然急駛起來。我這才明白方才曹桓眼裏的猶豫,馬背上的顛簸可不是用言語能形容的,若不是此時我緊緊抱著他,恐怕早就被甩下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