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一年前因傳訊之緣由而見了一麵後,慕容子蓉便再沒見過第二墨。說來,她對第二墨的本次出關是較為期待的,隻是心中不願意承認。
一眾人等因為掌門朱燕的宣告而熱情高漲之時,隻是那個人卻依然未出現。
“誒,怎麼不見師叔祖啊。”有人疑惑。
朱燕微微笑道,“下麵由張長老與馮長老布置大比事宜。”
此次十二宗大比的舉辦地是半山半宗的高玉峰,負責領隊的兩位長老少不得要安排一下路上的隊列布置。
曆屆大比的各個宗門都是由兩位長老帶隊,而張長老與馮長老是清月宗的長老裏麵修為較為靠前的兩位,有他們負責帶隊,也不至於出現什麼意外,畢竟是在吳國境內。
此次用於裝載弟子的是飛月舟,乃清月宗眾多鎮宗法寶中的飛行法寶,可同時容納五百人,在十二宗裏已不是什麼秘密。其他宗門也會出動這種大型飛行法寶,畢竟參賽的弟子太多,普通的飛行法寶不具備一次性裝載太多人的功能。
直到張長老跟馮長老布置完相關事宜,第二墨依然沒出現,這使得眾多弟子疑惑不解。
朱燕似是看出了大家的疑惑,笑著說道:“你們的師叔祖已經在飛月舟上等著你們了。”
眾人隻覺頭頂籠罩一片陰影,抬頭望去之時,一艘龐大的飛船緩緩停留在半空。張長老與馮長老對視了一眼後,躍上了飛月舟。
在此之前,人們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盤坐於舟前的第二墨身上。
三年閉關,再見之時,他的氣質有了一絲不同的變化。他未曾隱藏自己靈樹四段的修為,眉宇間安和平靜,閉眼似是養息,長發隨風鼓蕩,一襲白色長袍恰好修身。
人在那,看得到,卻給人一種高深莫測,摸不透的感覺。
慕容子蓉感受要比旁人更深一些。那件事後,他的身上便一直有著一種極端暴戾的氣息,而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隻有平和。
隻是,越是如此,便代表他心中越有著不可磨滅的仇恨,慕容子蓉自問已然對第二墨有了一定的了解。
眾弟子陸續躍上了飛舟,按著之前的分組,一組接一組循環地給飛月舟提供充足而又持續的靈力。
除了慕容子蓉外,期間沒有人接近第二墨,似乎都達成了某種共識。一些愛慕慕容子蓉的男弟子對於兩人的親近也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慕容子蓉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悄悄挪到了第二墨的旁邊坐了下來。如此作態,也確實難為了她,在清月宗眾弟子的心目中,她可一向是對男人不屑一顧的,然而如今竟如此在意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要說旁人見了不羨慕,那是騙人的,不過大家都識趣地沒有往這邊看。
“最近還好嗎?”慕容子蓉醞釀了許久,也隻是問出這句話。
自己還沒這麼溫柔跟人說話過,但那人就跟塊木頭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跟你說話呢,”慕容子蓉不由得鼓了鼓腮幫子,很快斂去。
“想說點什麼?”就在慕容子蓉已經不抱期望,打算離去之時,第二墨總算是說話了,隻是眼睛依然閉著。
慕容子蓉嘴角洋溢著一絲笑,很快消失,佯作平靜地說道:“近況如何?”聲音再複清冷。
第二墨睜開了眼睛,眼神同樣清冷。
“盯著我看幹嘛?”慕容子蓉臉色先是紅潤了一下,繼而恢複如初,心裏暗自責罵自己不爭氣。
“你就是要跟我說這個?”第二墨看著慕容子蓉說。
“是又如何?”慕容子蓉才不會敗下陣來,坦然地坐在了一邊。
“不太好。”
第二墨的話使得慕容子蓉心稍微揪了一下,不過臉上未曾表現出絲毫。
“怎麼?”
“陰陽合歡宗不滅,寢食難安。”第二墨說出這般刻骨的言辭,神色不見任何變化。
那件事始終是他心裏的坎,恐怕隻有木禾複活了,他才會變開心吧。
“此次大比,你出氣可以,但是不要殺人。”慕容子蓉帶著一絲擔憂提醒道。
“如果我非要殺人呢?”
“你聽人勸行不行。”慕容子蓉不由得氣惱。
“人我是必然會殺的。”第二墨毫不掩飾自己對陰陽合歡宗的仇視。
“你在大比裏殺人,會引起宗門糾紛的,還會被定為魔頭。”慕容子蓉憂心忡忡地說道。
“不勞掛心。”
“你,”慕容子蓉氣急。
“你還在這幹嘛。”第二墨冷淡地看著沒有離去的慕容子蓉。
“我樂意。”
別過頭去的慕容子蓉使得第二墨有點恍惚,他仿佛看到了那個活潑的木禾的影子。這使得他的心態不由得有了微弱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