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鬱歎道:“不過是個裝柔弱的細作罷了。”
說得倒含蓄,在我聽來不過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罷了。
清坤師傅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一層:“沒想到過去這麼多年,他還是沒有放棄。”
白鬱也嚴肅了幾分:“所以我們才來這裏避避難,順便讓師傅試解阿遇的毒。”
清坤師傅點了點頭:“啞毒不難解。”過後,他笑著看向我,“玲瓏,考驗你的時候到了。這項任務就交給你吧。”
我頓時瞪眼“啊”了一聲,連忙擺手,頭也跟著搖起來:“不行不行,我沒解過啞毒啊!”
我這麼抗拒其實也是有緣由的。在一年前的某一天,我為了展現自己的神醫風範,拿了一隻病雞做實驗,按道理來說,我的方法是正確的。可是,最後那隻病雞還是被我治死了。過後,我去問師傅,師傅當時是這樣告訴我的:“病雞中的是蛇毒,你卻用治瘟疫的方法治它,不死就奇了。”
摸不著病因真的是一大悲痛,從此我就不敢亂醫雞了。這個經曆,用在人的身上也是一樣的。
清坤師傅見我神情慌張,一臉抗拒,頓時恍然一笑:“別怕,凡事總有第一次。你以後可是要繼承為師的醫術的,若是怕這怕那的,如何做一個真正的醫者啊?”
我微微嘟起了嘴,心裏滿是不願。小心翼翼地靠近師傅,低聲問道:“那萬一……我把他治死了怎麼辦?”
清坤師傅朗聲大笑,摸了摸我的頭,語重心長道:“他啊,可是天之驕子,命硬著呢。豈是你一個小小醫女能治死的?”
天之驕子……什麼意思啊?
不過師傅都說了他命硬,那麼我身為醫者也不應該退縮了。
我正想點頭答應下來,白鬱突然說道:“這……還是清坤師傅來吧。”
雖說我醫術不及師傅,但被人這樣輕視,我心裏還是不大爽的。
趁著白鬱不注意,我匆匆瞪了他一眼。
清坤師傅露出一抹放心的微笑:“這丫頭的醫術與我比相差無幾,隻是有些糊塗罷了。況且,她正好熟知啞語,路上阿遇若有困難,也方便了許多。”然後他看了我一眼,“你們信她亦是信我。”
被師傅這麼一說,我心裏大為感動。
白鬱拿不定主意,於是隻好看向阿遇。我也懷著想被人信任的心裏看向他。
阿遇抬眸,一片深墨正對上我。被他一瞧,我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別處。餘光感覺他沒有再看過來,於是我又瞧了他一眼。
阿遇微微垂眸,好一會兒才點了頭。
清坤師傅見他答應,低頭對我說:“你帶他們去南山采藥吧,師傅就先回清榮館了。”
我笑著說好,目送了師傅一程。
白鬱笑道:“玲瓏,上馬吧。”向我伸出手。
我看著眼前的手,遲疑了好一會。心裏卻琢磨著,那個阿遇的馬究竟是不是飛越峰,可能隻有騎騎才知真相……白鬱人好應該不會介意的。
我盡量讓自己笑得很溫柔,語氣也比平常客氣了幾分:“不了,我坐他的馬吧。”我的手指了指阿遇。
白鬱愣了愣,似乎沒有想到我會拒絕。隨即他笑了笑,收回了手,絲毫不見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