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有一滴不明液體掉落在我的手上,手背涼涼的,我低頭一看,是一滴紅色的液體,我用指腹磨蹭了一下,放到鼻間聞了一下,竟然是血。
我不禁昂首,正看見有人高高吊掛在上方,他似乎已經昏睡了過去,滿頭散發遮住了麵容,衣裳襤褸破爛,露出白皙卻帶有一道道刀痕的手臂,但從衣裳外形來看,很容易辨認出他是誰。
我詫異地看著他,心裏難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連眼睛也不禁酸痛起來,頭一次看到這樣狼狽的燕遇,才一天的工夫……這群人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我想要呼喚他,但又怕打草驚蛇,隻是低低呢喃著:“燕遇……你不會有事的。”
我絕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淡淡收回目光,尋找到繩子的源頭後,便用手使勁地扯,扯了一會兒繩子依舊沒有任何鬆動,我又用牙齒去咬,齒間因使勁過度而緩緩回轉出一絲血腥的味道,我不禁悶哼了一聲。
而周圍的人聽見這一聲,落在白鬱身上的注意力立即轉到了我的身上。白鬱也注意到我,在眾人正準備向我走來的慌亂中輕輕比劃:你先走。
我的嘴依舊撕咬著繩子,好不容易找到他,豈能在此刻放手?
那些人越走越近,眼底充滿了危險。有一人領頭語氣充滿了憤怒,對我說道:“兄弟,你在做什麼,不要命了嗎!”
我依舊不管,爭分奪秒地撕咬著繩子。那群人頓時紛紛拔出劍柄迅速地向我揮舞過來。我心下一橫,從袖中灑出一包月合香,趁混亂中急著喊道:“白鬱,快隔斷繩子!”
也不知白鬱有沒有按照我的話做,我還來不及去看清這一切,便轉身往大路跑了過去。
身後的人聲腳聲都混雜在一起,亂成一團,而我耳邊傳來的更多是一陣一陣的風聲。偶爾有不聽話是石子讓我不禁踉蹌了幾下,我也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事態越來越緊迫。但我不敢想太多,隻是在想著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我不想就在這個地方敗下陣來,甚至會有一些虛榮心作祟。我希望毫發無損地站在他麵前,對他說:“是我救的你,你願意為我留下來嗎?”
風打在我的臉上,似乎也吹幹了眼眶邊的淚珠。這是我有記憶以來做過的最大膽的事情,哪怕會被抓住,我也不會後悔。
“啊!”我的腳踝猛然一痛,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一樣,根本走動路了。接著我的手臂都被人捆綁住,絲毫動彈不得。
我掙紮了幾下,不但沒有掙脫出來,反而手臂上的力更加大了幾分,而臉上的馬麵具已經被人強製地摘了下來。旁邊的馬麵人打量了我一番,悠悠道:“哎呦,看不出來,你一個弱女子竟然敢冒這樣大的險。”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是這個地方的主人,若你再不放開我,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突然一陣難聽的笑聲響起,盡是嘲諷。
“你放走了我們的人犯,你覺得我們會放你走嗎?”
“這姑娘長得可當真漂亮,不如我們?嗬嗬。”
他們的話語十分汙穢難忍,我不悅地別開頭去。
可是這群人太過蠻橫,將我的頭又狠狠扳正回來,拉扯著嗓子道:“姑娘你這是什麼態度?隻要你乖乖聽話,我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是啊,姑娘,隻要你告訴我們那冰塊臉的去處,我們便立即把你放了。”
我略想了一會兒,佯裝妥協地附和道:“好好,隻要你們答應放了我,我便告訴你們。”說完,我低眸看了看我手臂上的手,還有腳下的捕鼠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