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去海南的一波三折,弄得我在幾千裏之外親離友散,牽腸掛肚,我決定暫時放棄去海南。
“我們回老家吧。”小平數了數剩餘的錢,說:“還夠我倆的路費。”
“回去也不知做什麼。”我勸他道:“這裏是廣東,比我們老家發達多了,我去打聽有無招工,掙點錢再回去。”
“好的。”小平同意我的想法,同我一起找工作。
這裏是粵西的雷州半島,除了大遍大遍的甘蔗地和稻田,也不見有什麼廠礦,徒步半天,我們來到海康縣的龍門鎮。
“老鄉,找工幹嗎?”一個四川口音的胖個子大哥突然問我。
“是的,大哥。”我打量了一眼他滿身的尖土,回答他:“有什麼工給我倆幹的?”
“砍甘庶。”胖大哥說:“兩毛一捆,一天能掙十多元,幹一天拿一天的錢,天天都有活幹。”
“我們幹。”小平答應了他。
經過交流,胖大哥姓嚴,四川萬縣人,帶著老鄉在這裏幹幾年了,雖然是幹苦活,但比老家掙得多了。
天無絕人之路,雖然沒有去海南,但我並不後悔,每天跟著一隊老鄉砍甘庶,少則十來元,多的有二十幾元,比老家要強三五倍了。
幹了近兩個月,甘庶已砍結束,我們又幹起了種甘庶。雷州半島三麵環海,雖屬熱帶,但常有海風輕拂,冬天覺得象似初夏,偶爾買點菠蘿香蕉,或是西瓜楊桃,倒也覺得生活充滿了陽光。
臨近春節,小平要回老家,我們一同到柳州站後,他繼續趕往四川,我卻踏上了去廣州的列車……
九十年代初期的廣州及周圍片區正逢改革開放的高峰,佛山,東莞,深圳……到處是廠區新立,高樓突聳,集裝廂車接連穿梭在新建的寬道上,五湖四海的各類能人聚集於這個朝氣蓬勃的世界裏,各顯神通……
我走馬觀花地溜達一圈後,來到南海鹽步鎮,在一家酒樓門前停步歇息,因為廠區招工工資也就四五百元,並且還是流線作業,很難學到有價值的技術,所以我首先排除找此類工作。
“廚師招聘可以試一試。”我給自己定位後走進了這家潮州海鮮大酒樓。
“你係哪裏人?”一位麵闊淑美的高挑女士用生硬的普通話問我。
“我是四川的,想來找份工作。”我拿出身份證她。
“會做川菜麼?”她還給我身份證,仔細打量著我的普裝。
“我試做給你嚐嚐。”我盡量爭取她給我機會。
“進來吧!”一臉標誌十足的帥大哥把我邀進了廚房。
廚房寬廠明亮,潔淨反光的不繡鋼廚櫃,布置得整齊有緒,廚灶也是不鏽鋼的,我還第一次見識。
時逢午後,中餐剛剛結束,全廚房的員工們準備吃午飯。
“炒兩個拿手的菜,給大夥嚐嚐。”帥大哥說:“阿民,配合他一下。”
“ok,標哥。”阿民帶我到最尾邊一個墩子,說:“這裏切配,要什麼原料,我幫你拿。”
“謝謝你,我先看看有什麼調配料。”我示意阿民帶我去爐灶看看。
爐灶是燒汽的,與我在老家見到的煤灶截然不同,從哪裏點火我一無所知,但我先穩定心情,盡量排除緊張感,繼續觀察調味料。
調料缸的鹽、味精和胡椒粉等幹粉類我還認識,各種褐色的,紅色的或是淡黃色的醬料讓我迷惑不解,我需要的豆瓣醬,幹辣椒,花椒,泡辣椒等做川菜的主要調料一樣沒有。
“大哥,有花椒、辣椒嗎?”我隻好尋問阿民。
“沒有花椒。”阿民解釋說:“我們都不用花椒,辣的有青椒,尖椒,野山椒,椒鹽料和桂林辣椒醬。”
“麻煩你給我野山椒和桂林辣椒醬。”我盡量找辣的調料來設計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