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煙蘿帶著九殿下衝進羽林軍廷杖的時候,灼光愁雲滿麵的臉色終於放鬆了一點:“裏頭在我來之前已經用刑了,還好傷的不重。仙兒除了否認偷竊宮中物品外,什麼也沒說。我進去讓他們先停了刑……在裏頭審的是右羽林軍長史,夏何。”
“好,有勞灼光姑姑了。”蘇煙蘿一頓首,便拉著九殿下匆匆推門進去。
“參見九殿下。”房內案前正坐的白色公服的人走下來拜禮,賊眉鼠目,一看就是膽小怕事、狐假虎威之人,屋內其他侍從跟著齊齊跪倒。
“免禮,”蕭瑾爍道,“仙兒呢?”
夏何起身,心下已知事情不妙,但臉上還是帶起諂媚的笑:“不知殿下找這待罪之人有何貴幹?”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蕭瑾爍自然不會發火,道:“仙兒是本王叫出宮的。”
夏何一愣,沒想到九殿下竟然偏幫一個舞姬,一時沒答上話。
“夏長史,仙兒的確是九殿下叫出宮的。”蘇煙蘿上前一步道,“仙兒作為天舞坊的舞姬,舞姿出眾,九殿下近日宴請有表演的地方都是叫仙兒出去的,是故深夜出入宮門。”
“不知這位小姐是……”夏何看向蘇煙蘿,白色的裙衫素淨,外拖淺藍批帛,冰雪玉肌,一雙黑眸裏霧氣攢動。他沒見過蘇煙蘿,但見她並沒有穿著宮人的衣服,想必不是宮女。
“我是前不久剛封的花樂司,見過夏長史。”蘇煙蘿微微施禮。
夏何恍然,做了個揖道:“原來是花樂司,失禮失禮。”
“言重了。”蘇煙蘿眸光一頓,“不知現在可否放了仙兒?”
夏何想了想,他任職軍曹五年,好不容易爬上了長史的位子,不見晉升也已四年了。現在好不容易出了這事兒,姚仙兒可是他借題發揮的成本。羽林軍與十六衛向來不合,此次若他能借題滅一滅左右門監衛的威風,說不定奉之公公一高興就給他升職呢。他可不能輕易就放了,便道:“姚仙兒涉嫌偷竊變賣宮中物品,又私自藏了魚符,下官無法做主。九殿下雖然說仙兒是您召出宮的,可是她之前為什麼不說呢?這個案件疑點頗多,還需要再查,下官人微言輕,但食君鬥米,也知道秉公辦理。”
蘇煙蘿微微冷笑,她早就知道不會這麼容易。不過九殿下已親自跑了一趟,羽林軍居然還敢如此大膽,難怪慕容若葉每每提及北衙都要那樣咬牙切齒了,如今拿秉公辦理來說事,分明就是在說九殿下不可偏幫,若偏幫了就是徇私枉法。
蘇煙蘿道:“既然夏長史要秉公辦理,那麼我們就來談案件。第一,仙兒沒人有私藏魚符。她的魚符是九殿下給的。至於右門監衛丟失的魚符,慕容將軍已經命人找到。這兩點由九殿下和慕容將軍作證,想必夏長史不會有異議了吧?”
夏何麵色微變,趕緊行了個禮:“自然自然……隻是慕容將軍那邊下官還未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