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再見蕭朗(1 / 2)

“還好。”她想起路上碰見的那個肖似蕭勤的男子,神情怔忪起來。又覺得在父親麵前不該思量其他,隻得低頭笑了笑:“我仍舊帶著父親送的那隻畫眉鳥。”

嵐畢禹點了點頭道:“若是還有什麼想要的,盡管開口。”她自從八歲那年認他做父親之後,從未開口問他要過任何東西。

此時阿離也仍舊穿的是一襲戎裝,不過她自幼精通女紅,早已把戎裝改成了一套女裝,看起來英氣十足,卻又不失女性柔美。饒是如此,身為一位公主,她這等脂粉不施釵環不戴的裝束,未免顯得有些寒磣。

阿離自知父親話中的意思,笑道:“一切隨父親的意便好。”她既是要重新改頭換麵見他的嬪妃,自是不能在裝束上被她們比下去。

待她洗漱完畢,自有宮女將她盛裝打扮了一番。阿離嫌棄那頂黃澄澄的鳳冠壓得頭都抬不起來,一心要摘下來,卻被宮女勸住說:“公主,晚宴可是吾王為您加封的儀式,定是要這樣的裝扮才合乎您的身份。”

“可是我頭疼。”阿離蹙著眉。

那名宮女柔聲一笑道:“自古以來哪一位公主不是這樣挺過來的呢。您能在邊陲殺敵無數,竟不能忍耐這頂小小的鳳冠嗎?”

阿離剛想說自己沒有親手殺敵,想想這深宮中的宮女也並不知曉她究竟在軍營中是做什麼的。也就作罷。

她頂了這團可笑的鳳冠去見嵐畢禹,進門的時候,頭重腳輕,不留神腳底一個趔趄,剛想著“完蛋了,要出醜了”,卻被一雙手臂牢牢握住。

阿離抬起眼,見到了一張自己不願見的麵孔。

那個人,竟是蕭朗!

“阿離……”三年未見,蕭朗的眼眸中仍舊有著對她的深情。輕輕的,仿佛許久以前一樣喚她的名字,卻換來阿離的一聲應答:“不敢有勞尊駕。”她靠著門旁站定,放開了他的手。

蕭朗麵色有異,退了一步,讓她先進。

阿離看了他一眼,沒有半句客套話,用手扶著鳳冠慢慢走了進去。

此處仍舊是邢國的都城,盡管對方是大寧國的君主,她亦沒有必要對他客氣。

況且今日,她並不知道會在這裏遇見這個人。

“阿離,你來得正好。”嵐畢禹打量了她幾眼,喜笑顏開,似是十分滿意她此刻的造型。阿離覺得自己的脖子快斷了,才換來父親的幾眼讚許,十分不值。何況方才還與蕭朗不期而遇,心中略略不快。

蕭朗後腳跟著踏進來,在他們父女麵前站定。

嵐畢禹笑道:“今日是阿離冊封‘垂陽公主’的大喜日子。蕭朗聽說這件事,特意千裏迢迢趕來道賀。你們也有三年未見了吧,怎得如此陌生?”

阿離淡淡道:“久聞蕭王榮登大寶,未曾道賀,今日來此,除了道賀之外,想必另有其他要事吧?”

知蕭朗者,阿離也。

三年前,他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放棄自己的江山。

三年後的今日,他更加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跑來鄰國的國都了。

道賀隻是借口,想必其他的事情才是正經。

蕭朗還來不及說話,心中之事便被她一語道破,不由得哈哈一笑,道:“我一向瞞不過你。不錯,確有一事要請靜慈兄相助。”嵐畢禹字“靜慈”,鮮少有人會直呼他的字。隻有望年之交的蕭朗才會以平等的身份如是稱呼。

嵐畢禹也不在意,呼喚他們二人落座,淡淡道:“不知是何事,需要勞煩老弟親自跑上這一趟?”

阿離一雙清靈美目盯著蕭朗瞧了一會,他的麵龐上籠著一層抑鬱之色。若是不為女人,定當是為了江山。

不難揣測,許是大寧國有了些麻煩。

蕭朗苦笑一聲道:“靜慈兄可曾聽聞‘達野’的旗號?”

嵐畢禹想了一想,“似有耳聞,不過是辛國以北的一支遊牧人的軍隊。怎麼?”

阿離聽聞“達野”二字,不由得有了興致,靜靜依偎在父親的懷中,將頭靠在他身上,認真聽蕭朗說下去。

蕭朗看著她一臉高貴美麗卻又依偎在嵐畢禹懷中的小女兒姿態,不由得有些失神。輕輕咳了一聲,收回心神,這才解釋道:“兩日前,這隻莫名其妙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軍隊,占據了大寧邊境一處重鎮(潘嶽鎮)。不瞞靜慈兄,周嵐國最近頗有兵馬驛動,我的軍隊正本打算由潘嶽鎮出發前往周嵐,哪料此處重鎮卻被這個叫做達野王的軍隊所攻占。是以,我隻好懇求靜慈兄,能否讓我的軍隊借道邢國,北上周嵐?”雖說惠國也與大寧國毗鄰,邊界還十分綿長,可惜惠國的邊界都是高聳入雲的山峰,幾欲萬丈。別說沒有人攀得上去,即便是攀山越嶺過去了,還不知道會被什麼毒蛇猛獸給吞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