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慧本想大發雷霆,可當她聽到許鋒這句話的時候,想說的話瞬間卡在了脖子中間,一時間吐又吐不出來,吞也吞不下去。
直到此時,於慧才看見許鋒臉上的表情,冷漠之下帶了一絲痛苦,這與他之前笑侃逗趣的模樣大為不同。她就算再任性,此時不會耍大小姐脾氣。
半晌,於慧有些不太自然的道;“對不起。”
“沒事,是我太激動了。”
許鋒睜開眼睛,臉上的陰霾一掃而淨,雖然這件事每次想起都會讓他一陣彷徨,但久而久之就變成了一種習慣。
習慣了,自然就好了。
見許鋒沒什麼太大的反差,於慧重新坐回審訊位上,繼續問著一些問題,隻不過這次不管許鋒說什麼,她都基本沒有過問第二次,按照他說的寫上去了。
筆錄做完之後,於慧忽然抬頭道;“你知不知道,這份證據會成為日後懲罰你的最終依據。”
“懲罰我?”
許鋒嗤笑一聲;“就憑那一份一麵之詞?我想你還是沒搞清楚,法律上真正的證據究竟是什麼東西。”
聞言,於慧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說道;“如果真是這兩人的一麵之詞,自然是夠不上什麼判定結果的證據,但有一點你可能沒有注意,這份證據上麵,是南華區派出所所長親口承認的有效證據,這上麵還有他的手印。”
派出所所長的承認?
許鋒眉頭微蹙,於慧口中所謂的所長承認的有效證據,這根本就是不合乎法律的東西,但許鋒何其聰敏,轉眼就明白了藏在其中的東西,那所謂的證據隻不過是一個幌子,歐陽少傑真的想整自己才是最終的目的。
就算沒有這份證據,到最後警察依舊會給他安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想到這裏,許鋒輕輕搖了搖頭;“這就是所謂的公平麼?真是可笑。”
“可笑什麼?”於慧瞪著大眼,略有幾分慍怒的盯著許鋒,之前她雖然被許鋒的眼神嚇了個不輕,但作為一名警察,她在麵對犯罪嫌疑人的時候依舊是較為有底氣的。
見狀許鋒深深看了於慧一眼,他在這個女警察的身上,看到的隻是對警察這份工作至深的熱忱,以及對社會美好最無暇的憧憬。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內外兩層的東西。
“看來她是不明白事情的真正來由啊。”
許鋒心中輕歎口氣,也沒有再說些什麼。有的時候一個人若是心中飽含了對美好的期盼,那最殘忍的事情莫過於將她的這份期盼打碎。
許鋒不是一個殘忍的人,至少對好人不是,他不想打碎女孩純潔的夢想,即便這個夢想有時候不是那麼幹淨透明。
想罷,許鋒搖了搖頭道;“沒什麼,你的問題問完了麼?”
“嗯,問完了。”
於慧點了點頭,從之前到現在,她對許鋒的看法變了又變,起初她以為許鋒是一名遊手好閑油嘴滑舌的混混,可當他那種幾乎可以讓人窒息的冰冷目光出現時,她又以為許鋒是一名冷血無情殺人無數的殺手。可當許鋒說出關於父母的事情之後,她又覺得許鋒是一個孤單寂寞無親無助的孩子。
這種種的一切交織在一起,讓於慧對眼前這個男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