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路燈照應著花影在綿長的宮牆上婆娑生姿,點點月桂乘風散播著清幽的香味,沁到心脾裏,暈染了呼吸,吐納間餘香滿鼻。在這莊嚴肅穆的紫禁城裏連呼吸似乎都變得神聖起來,足下的一磚一瓦都刻錄了久遠的曆史,每一處的浮雕與鏤刻都見證了歲月的輝煌與滄桑,雄偉的蟠龍紋處處尊貴,鴟獸獅首時時威武,這裏是我丈夫生活的地方,我將於他在此共度餘生。
“福晉,前麵就是王爺的書齋了。”
粉衣宮女低低地在旁邊提醒我,我揮一揮手示意她們離開,她猶豫了一下,望了裏麵一眼,終是沒說什麼,退在了一旁,卻並不離開。
我聳聳肩,不再管她們,她們也有她們的職責,我笑笑就徑自進去了。
“你就這樣想讓我死心?”
我剛推開了一絲門縫,低沉的男聲從屋裏傳來,我推門的手不由地縮了回來,雖然是新世紀的女性,但新婚之夜主動來見自己的丈夫,終是有些羞澀的。
他在跟誰說話?似乎很不高興。我疑惑著,印象中的那人總是溫文爾雅,風度翩翩,低沉磁性的嗓音如陳年的美酒,醇香濃鬱,醉人心脾。這樣的略含惱怒的語調我倒是從未聽過,雖然我也僅僅見過他兩次。但那如溫水般溫和清朗的嗓音卻讓我永銘於心。
好奇心真是個很要命的東西,有時候我在想,如果那個時候我沒有那麼好奇,沒有去趴到窗縫邊偷聽會不會能生活得開心些呢,誰知道啊,冥冥中的安排,可猜不可違。
那兩個人如白玉般無暇,仿佛就連月光照在他們身上都是一種褻瀆,玉一樣的身體糾纏在一起,一個精健的身軀壓在另一個同樣絕美卻如韌似緞般的身體上,就好像最名貴的江南織造貢的雪緞上鋪陳了一張精美的弓,突然想到了《雲海玉弓緣》裏那把弓,我突然很佩服自己超凡的想象,尤其是在捉奸在床的時候還能有這樣的想象力。
交疊的身軀展現出的是一種波浪形的美,像是藝術畫上最完美的一道弧線,女人的臉被男人的頭掩住,看不分明,隻能看到瀑布般的長發行雲流水似得垂下來,懸在床邊,蕩漾著情絲。
若是在電影中我一定嘖嘖稱羨這種靡麗的美感,如蘇菲瑪索一貫不吝惜示人的形體之美。不過,現在的狀況似乎是難以讓我色眼欲醉。男人的手撫在女人前端飽滿的胸部,緩緩揉搓,愛惜地如同握著珍貴易碎的白釉瓷,頭埋在女人修長的頸邊摩挲,頸項交纏。男人的後背很精致,不是精壯也不是柔秀,而是精致,完美的精致如同他這個人。兩人的雙腿交互錯在一起,糾纏交合、親密無間。
“你已經娶了妻子,為什麼還不能放下過去呢,我們早就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你又可苦這般……”
好輕柔的女聲,悠悠淡淡的語調像是最輕柔的風吹拂到你的麵龐,感到陣陣清雅,光聽著聲音就能感到那一定是個優雅美麗的女人。如果她現在不是在我的新婚之夜跟我的丈夫在書房裏用這樣的方式密談的話,我想我大概也會欣賞她吧。
我的丈夫聽到了她的話似乎不太愉快。
“何苦?我也想知道自己是何苦!何苦要眷念這十年的感情,何苦要念念不忘已經拋棄我的女人,何苦連麵對著自己青梅竹馬的戀人都要壓抑著自己隻因為我每天麵對的那人她是我的……”
“熙!”
女子微微提高了聲音,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