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應接不暇(1 / 2)

康寧打量著她反問:“你希望我去多久?”停了停,他冷笑,“是不是最好永遠都不要回來?省得你們看著眼煩!”

“康寧!”曉湜終於忍不下去了,清秀的雙眉緊緊蹙起,埋怨道:“你怎麼就不能好好說話!”

康寧滿不在乎地輕笑一聲,眯起眼睛端詳著手裏的象牙梳,那上麵的紋飾仿佛是鏤刻在他心上的,而那兩顆紅瑪瑙就像從他心頭滴下的鮮血,刺目的紅似乎要把他的手灼燒起來。

他隨手把象牙梳也丟在沙發上,再不去看一眼,就像扔掉令人厭惡的垃圾,然後轉過身來,麵對著曉湜,一字一頓地說:“好,我現在就和你好好說話。我認為,我們都應該冷靜一下,好好想想這段感情是不是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他走到曉湜麵前,抓過她的一隻手,從褲兜裏掏出一小串鑰匙放在她手上,說:“這個,先還給你吧。”

曉湜低頭看了看,那是她公寓的備用鑰匙,後麵掛著的鑰匙鏈也有點眼熟,好像還是在北京讀書那時候,一次網購得來的小贈品,她看不上想直接扔了,康寧說還挺好的,扔了多可惜。她立馬就很爽氣地打賞給他了。

那些往事突然間變得很遙遠。曉湜托著鑰匙的手依然攤開著,似乎能感到往昔平靜真實的日子正從掌心悄然流逝。

康寧臨走前麵無表情地說:“我們保持點距離吧,給彼此留一些空間,我出國的這段時間,如果沒什麼特別的事,就不要再聯係了。”

他走以後,曉湜呆呆地看著扔在沙發上的梳子和木盒,好像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一樣。

她麻木地把梳子收進盒裏扣好,又把盒子放回了酒櫥下麵的抽屜裏。

一切歸位,公寓裏又恢複了安靜,好像並沒有人來過,也什麼都沒有發生。

然而曉湜知道,這兩年來離她最近的那個人走了,把她平平淡淡的安穩時光也一起帶走了。

最近,她的生活似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動蕩,一個又一個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她應接不暇。

這一切,好像就是從和“那個人”重逢以後才開始的。

她曾經平順行駛的生活現在正如一輛脫軌的列車,向著不可控製的方向疾馳而去,而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內心充滿恐慌卻無能為力。

紛亂的思緒橫七豎八地壓在心頭,她想拾掇清楚卻找不到頭緒在哪兒。

她快步走進洗手間,把水龍頭擰到冷水方向,開到最大,用手捧著水潑了幾把臉。

冰涼的水沾濕臉頰和發際,給混沌的大腦帶來了瞬間清冽的空白。

曉湜抬起頭看著鏡中的自己,掛滿水珠的臉孔因被冷水激過而煞白得近乎透明,濕漉漉的眉毛根根分明地貼在皮膚上,形成微微向下的弧度,顯得她的表情有些懦弱無助。

她忽然覺得,這張臉孔有些麵目可憎。

至於這樣嗎?

她暗自咬牙:不行,決不能這樣!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因為別人而毀掉自己的生活。

她管不了別人的想法言行,但總可以控製自己的心。

曉湜進入億疆工作後才知道,這才是生活給她埋伏的一個大招,在她曆經變數、身心俱疲之後,帶著惡作劇得逞的笑容在陰險地等著她。

完全陌生的工作內容,根本不給她適應的時間;由各路精英組成的同事團隊,讓她感到壓力山大;而最讓她吐槽無力的,就是她的頂頭上司,當然,不是周紹霆,她還沒到那個級別,而是總裁秘書兼企劃部總監鍾愷。

這家夥給人的印象一直是溫文爾雅、謙恭隨和的,殊不知,工作起來根本就是個虐待狂!

曉湜來上班的第一天,他就把一大疊材料堆到她辦公桌上,讓她好好學習。

曉湜沒有專業背景,在這個完全陌生的領域就像個文盲,連最基本的術語都弄不清楚。

她一邊抓緊時間惡補,一邊應付著紛至遝來的工作。高強度的用腦讓她重溫了高三時代的緊張,連日的案牘之勞讓她苦不堪言。她覺得自己就像個被不停抽打的陀螺,麻木地快速旋轉著。

然而,鍾愷的要求卻苛刻得要命,有時候,她真想衝過去問他一句:哎,你是不是處女座的?

一個跨國合作案,曉湜已經改到看著都想吐,可他還是不滿意,臉上掛著可掬的笑容,溫言道:“我聽說你在學校時成績很好,但你不能把學習的方法套在工作上,我知道你很努力,但是成果,離我們的預期還有很大差距。”

這根本就是委婉的嫌棄!意思不就是說她書都白讀了,工作卻做得一塌糊塗。

這天晚上,曉湜又是加班,最近她忙得把父親都冷落了。

鍾愷的評價,激起了她要強的心氣。

她就不信了,她永遠都做不到讓那家夥滿意,今晚就是在公司住一宿,也要把這份該死的企劃案搞定!

曉湜給父親去了電話,說要加班,晚點再去看他。父親自然是鼓勵女兒好好工作,不要來回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