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所指的方向正是扶蘇二人的上房。柳止生眉頭微皺,起身。
而一旁扶蘇雙手微抬,指尖泛起柔和的光暈,禦仙術將男子的元氣保住。男子得救呼痛聲弱了些,蜷縮的身子也慢慢展開。扶蘇瞥到他散在脖頸處的發上一根細小的白毛,伸手捏住,朝柳止生喚了一聲。
“書生,能否靠這個追蹤狐妖?”
柳止生抬眸看他,雙指一動道符瞬間燃起藍火朝扶蘇指尖飛去,白毛在火中霎時消失,而藍火在半空懸浮片刻,朝一個方向迅速調頭。
“走。”
柳止生衣角帶風,緊隨火焰腳尖輕點,如輕鴻一般飛身從窗口出了客棧。扶蘇看著書生,眼神一深。他隻手虛空中一劃,一枚桂枝霎時幻化而出,扶蘇乘著它便禦風而起,也緊隨了出去。
洛陽城裏燈火通明,畫舫護城河上輕遊,歡聲笑語不斷。
此時夜幕已然如畫,花巷中有醉酒的公子哥摟著嬌笑的女子走出,在酒樓門前被等候已久的家丁接回。而更多的人卻陸續湧入酒樓,在華麗的樓中美人好酒,欣賞花般的月色。
“說書先生今日怎的不在,好酒美人在手就差一首好曲了!”
醉醺醺的公子哥和美人調笑,嚷嚷著要說書人出來。懷中的美人藕臂輕環著他,嬌笑幾聲。
“一天隻說一曲可是聽風閣的規矩,公子可別為難我們。先生眼下正在閣中休息呢。”
“好好好,不為難不為難,我有美人就夠了……”
樓閣中笑聲不斷,淫詞豔語也自是不少。洛陽玉華街好似沒有夜晚,即便外頭狐妖正肆虐,聽風閣卻仍舊熱鬧非凡。
樓中歌舞豔麗,閣樓之上卻是另一番風景。聽風閣最上一層,雕梁畫棟的閣內雅間,素淨藍衫的說書人坐在紫檀木的桌邊,正把玩著折扇。他前方,一青衣男子半跪著,發與衣衫都有些淩亂,略顯狼狽。
“那青衫書生會道法,另一位不知是何來頭,能看穿隱術。”
“哦?”
“他們打聽了狐妖之事,但隻言未提道長之事。”
“可有受傷?”
“無。”
“知道了,白荼,你先起來。”
半跪在地上的人聞言起身。說書人放下折扇,向前走了幾步,忽的伸手捏住白荼的臂。突如其來的力道讓白荼悶哼一聲,麵上卻強撐著並無半分痛苦之意。藍衫人目一斂,丟去一枚青色的瓷瓶。
“這可不隻是道法。拿去治傷,明日你不用去了。”
“可是帝君……”
“他們要找的人興許和我是一樣的,”藍衫人背手,麵容平靜,聲音微沉:“這二人不簡單,說不準過幾日就能找到他了。”
白荼接過瓷瓶,看著眼前人負手沉聲的模樣,低頭緊緊握住了瓶子。
“已經七年……”
藍衫人聞言頓住,沉默半晌來桌邊坐下。
“是啊,七年了,”那眉清目秀的說書人低了聲,好似喃喃:“故事也該有個結局了。”
白荼聞言身體一僵,目色漸漸沉了下去。握著瓶子的手指又緊了緊,他忍不住開口:“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