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抬眸瞥道長一眼,壓下書生動作,開口:“那好,我跟你走,你先放聞人。”
“你先過來。”
“……別,月老別動!”
沉默良久的聽畫突然叫道,他伸手一把便將扶蘇拉住。
扶蘇詫異,卻頃刻便被書生攥住了手腕。而聽畫手一鬆,一步跨到二人身前,對著道長憤然吼道:“聞人淩風你醒醒!以他人自由換你一命,算如何一回事!”
對麵人聞言一曬,看向聽畫:“怎麼,七年離別,你不打算和他團圓?”
聽畫不理會他,繼續吼道:“我就在你眼前!你醒醒!自己的身體怎能被別人輕易搶走,別讓我笑你!”
“這可不怪他,月老都險些扛不住,他一介凡人又能如何?你在白費功夫。”
聽畫僵住,卻驀然眼角一紅,扯開嗓子,喊得更大聲:“聞人淩風,你這騙子!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場明媒正娶!還不快醒來、醒來娶我為妻!”
“你……”道長眉頭微皺,剛要開口卻突然身形一晃,他一驚:“怎麼……”
他捂住胸口,麵色一沉,卻控製不住連退了幾步!
“聽、聽畫……別、哭……”
聽畫三人立即回神,隻見眼前人踉蹌幾步,正壓著嗓子喊聽畫的名字。
“淩風?是你!”
“是我……”道長似乎有些痛苦地擰眉,抬手擋在前:“你別過來!我、不是我……危險!”
聽畫克製不住就要上前扶他,卻被扶蘇二人拉住。他掙紮一番,對麵人卻眼神一冷,而後漸漸褪去了痛苦的神色,穩住腳步。
“果然麻煩,”他撫了幾下胸口,已然變回那個淩厲的人:“再拖無益。月老,你不和我走,那我便玉石俱焚了。”
他說著從袖中摸出一把匕首,橫在頸間。刀刃鋒利的很,隻消一下便可割喉。
“這刀能破其身,而我,會徹底斷了他的魂。”
側目,見扶蘇淡了神色抬起手,他便比劃了一下刀刃,喉嚨邊立馬一道血痕:“月老莫輕舉妄動,你方才見識過了,就算是你的魂魄也險些被吸走。況且這道長魂魄虛弱,逼走了我,他也難以存活。”
扶蘇眼底一冷,手指扣緊。柳止生冷冷瞪著那人,做足了守備的動作。
“我不會讓你帶走他的。”
他擋在扶蘇身前,周身一冷。對麵人一頓,看著他眯起眼。
“有趣,你是何人,魂魄也不完整。”
柳止生閉口不言,隻是身體緊繃,全力護著扶蘇。道長細細打量他一番,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神一深。
“司命不在了,又有書生護著。月老倒是桃花不斷。”
扶蘇緊抿雙唇,拳頭一握掩下神色。柳止生麵色一沉,抬袖便甩出一擊:“住嘴!”
燃燒的符火迎麵而來,那人毫不猶豫將匕首向裏送了一送,眼見著就要割傷喉嚨。
電光火石之間,聽畫悲鳴一聲,那聲音清亮尖銳,遼遠動人,而後那藍衫一空散落在地上,他竟化作一隻天狐,九尾純白,猶如九天輕雲。
他再度長鳴一聲,周邊突然泛起銀光,而後耀眼的靈體銜著一圓珠自白狐體內一躍而出,朝道長飛奔而去!
“那是……九尾的內丹!”
扶蘇驚呼一聲,卻見白狐的靈體瞬間被圓珠吸入,化作一道弧線撞進道長的身體!
“什麼!”
光芒大盛,道長霎時扛不住單膝跪下,咬牙眼神連變了好幾番,最終有幾道微光自體內躥出,在窗邊散去,隨即他眼一閉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