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她滿眼含淚的看著我,眼中霧蒙蒙的一片,仿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正納悶她為何如此,她卻猛地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朝著我便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每一個都重重的碰撞在地麵上,仿若不知道疼痛一般。
我心情複雜,隻呆呆的看著她的舉動,竟是一時之間不知道應當如何反應才是最為恰當的。便如此生生的受了她的大禮,待到她起身撩起葦簾,在漸漸落下的葦簾的縫隙中,我可以清晰的看見她狂奔而去的背影和她橫在麵上不停擦拭著的手。
地上鮮紅色的血跡顯得那般的清晰,濕淋淋的血跡仿佛還留著竹硯嬌弱的身體上溫熱的溫度。我呆呆的看著,大腦中一片的空白,早已不知道飄向了哪裏的思緒全然沒有回歸的意向。
如此做,到底是對是錯?我並不知道。她們毫無保留的為我,我卻為了那個不知道能否實現的關於自由的夢便將她們推向了敵人的麵前,讓她們去麵對那些本該我去經受的肮髒和不堪。
“夏濰禾,我是不是錯了?”我喃喃著,身體仿若失了力氣一般借由著他手臂的力量掛在他的身體上,不想動彈半分。
到底是哪裏錯了?是不是我根本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若是我不來,也許她們此刻還安然的過著自己雖平窮卻足夠平淡安穩的生活,而不必因為我的一個虛無飄渺的夢便將自己放到敵人的刀尖上,過著心驚膽戰的日子。
也許,我本就是個錯誤吧?
太累了!若是現在消失,是不是還來得及彌補這一切?是不是還來得及將一切恢複原位?若是秦穆爾落水後便在這個世間消失了,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會變得更好?
我有些頹廢的鑽在自己設置好的假設中,沒有掙紮,沒有呼救,似乎真的成為了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的患者,與那個看不見的敵人握手言和,然而,不停的侵蝕著自我。
“穆爾,時代如此。你我出生在這樣的年代,頂著萬眾矚目的身份榮耀,享受著世間平凡人所無法想象的榮華,這樣的事情便是我們必須要經曆的。上天是公平的,你不能讓他給了你無盡的奢侈,卻還要求他將你所期望的一切都給你!”夏濰禾的聲音有些虛空,仿若來自天際的訓誡。我的眼前依舊是那團清晰的血跡,似乎還在不停的蔓延,將我的眼前染上了紅彤彤的一片。
年代如此?好一個年代如此!
皇權的年代裏,我始終無法真正的如同自己心中所想,始終難以如願的去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也許從皇帝下旨賜婚的那一刻,我的人生便注定了如此吧?亦或者,是從太後向皇帝請旨的那一刻?再或者更往前一些,是從我出生的那一刻,便注定了這一生我都將無法逃脫權利的爭奪吧?不論是在21世紀的情報局,還是在桓瓴大陸上最具權勢的大夏王朝。
我的人生注定了勾心鬥角,注定了你死我活,注定了將不顧一切的踩著別人的屍體站在萬眾矚目的位子上,接受萬人的敬仰,卻過著比乞丐還不若的淒涼生活。
“不!”我猛地推開夏濰禾,眼睛中頓時便盛滿了淚水,我不願意過那樣的生活!
我睜大雙眼看著眼前那張清秀俊朗的麵容,單是短短半年的時間,我便幾乎是要瘋了一般。那麼,他呢?一個從那麼小的時候開始,便被別人算計著過日子的夏濰禾呢?他到底是如何度過這樣的日子無數個日日夜夜的?
我快走幾步,緊緊的將他擁入懷中,他依舊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我突然如此究竟所為何事,我微微歎息一聲,長長的舒出一口長氣,將頭靠在他的胸前,靜靜的聽著他的心跳,許久方才平複下心神,不再如之前那般的激動:“夏濰禾,我們去塞北吧!我想去看看你母親曾經生活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