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爾用力的點了點頭,又是一個叩頭,哭聲再起,聲音之大,幾乎可以穿透和宮的屋頂而直達雲霄:“陛下!求您為禾王爺做主啊!”一聲聲的叩頭聲在寂靜的大殿中顯得那般的突兀,然而,卻沒有人去阻止她的舉動,反而有太多的人在等待著一個重要的時機。
“弟妹,若說九弟是被奸人所害,你可有什麼證據沒有?”太子夏濰漢踏前兩步,站在圍欄邊緣上俯視著一樓正中央跪著的女子。
他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女子,清雅脫俗,不帶半點凡塵俗世之氣,仿若仙子。她靜靜的跪在地上,額頭已然磕破,然而,那模樣卻依舊那般的清麗,讓人不由得生出幾分憐香惜玉的情懷來。
他怔怔的看著她,雖不過是一個跪著的背影,卻讓他感覺到了不屈。雖跪著,卻並不卑微,反而讓人覺出一股“俯仰無愧於天地”的氣魄來。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啊?
夏濰漢腦海中不停的猜測著。他一直聽說夏濰禾娶了一個呆傻的王妃,可是,這名女子無論如何的看都不像是呆傻之人啊!尤其,她的一言一行都透著一股聰明勁兒,哪裏有半點的呆傻之氣?!
“穆爾既然來了,自然是掌握了證據的!”她猛地抬起頭與他對視。眼睛中如寒冰般的冷意讓夏濰漢不由得向後倒退了一步,仿若有一記寒冰猛然包圍了他一般,讓他覺得寒意無比。
秦穆爾依舊跪著,上身挺直,微微仰著臻首,一雙眼睛宛若秋水般沒有半分的波瀾,然而,投射出的寒意卻讓所有人都感受了個清清楚楚。
夏政重冷冷的斜視了一眼夏濰漢,眼睛中的惱怒和恨鐵不成鋼清晰可見,然而,卻沒有人敢去直視他的眼睛,除了秦穆爾:“那禾兒王妃的證據是什麼?”
他的話依舊滿是威嚴,絲毫不見半分別的情緒。然而,夏濰漢的臉色卻是變了又變,幾乎比畫家用的調色盤都還要好看上幾分。他的腳步不由得踉蹌,雙手緊緊的抓著圍欄的邊緣,努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不倒下。
他如此的表現,卻是令秦穆爾心中越發的肯定了。如此膿包的太子怎麼可能能想出那麼多狠辣決絕的計謀?若不是背後有人指點,隻怕能不能坐上太子的寶座都還是個未知數呢!
如此想著,她心中冷冷一笑,麵上卻依舊平靜如水,沒有絲毫情緒的變化。隻是將看著夏濰漢的眼睛移向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君王,努力的直視著他的眼睛,忽略他周身所散發的威嚴和殺戮,盡力保持著自己的鎮定。
同樣的問題已經在她的腦海中存在了不知道多長的時間,秦穆爾雙手交叉在身前,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眼睛卻在不停的打量著夏政重,想要從他的一舉一動中猜出幾分他的心思。
夏政重的心思一向深沉,她不是不知道。可是,能夠將心思隱藏的如此之深的人,這世間隻怕除了他夏政重外,便再無旁人了吧?他一邊向全天下顯示著自己的寬宏大度,讓全天下的人都以為他是最為重視親情的。然而,另一方麵,他卻迫不及待的向眾皇子下手,仿佛他們的存在對他的皇位造成了某種程度上的威脅似的。
向眾皇子下殺手?!
這七個字剛剛進入腦海,秦穆爾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的波動。她疑惑的轉身看向身後的夏濰痕,想要從他的眼中看出些什麼東西來。
見秦穆爾突然如此看自己,夏濰痕先是一愣,繼而對著他暖暖的一笑,笑容雖一如初見時那般溫暖的足以將人融化,然而,卻透著陣陣的寒意,讓人不由得後脊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