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日,羅刹明宮裏都在盛傳,公主殿下被那白曜公主迷了魂道,一連九天九夜在床榻上胡來,被白曜勾了魂去,搞得雙腿打顫,麵色憔悴,身體都虛脫了。
明刹殿中正在閉關修煉的鬼王提前出關,聽得虺虺諫言,對羅刹姬的荒唐之舉有些不愉。自己這女兒平日裏就好色荒淫,然而雖她平日裏男寵眾多,但大多如玩物或鼎器,玩樂的同時,也用來采陽補陰,提升修為,因著有益修為的提升,自己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而如今,她卻為著一隻白虎精搞得麵容憔悴,不事修煉。加之那虺虺一番諫言寫的慷慨陳詞,懇切萬分,看得鬼王一時激動,遣了侍臣來請他這個好色的女兒,準備訓話。
侍臣到時,祝東風還在榻上睡著,頂著一頭雞窩一樣的亂發,做夢夢到與重羽在冥刹海邊烤丁丁魚吃,阿寒跑過來與她搶。
幼橙在門外喚了半天,祝東風才慢悠悠轉醒。擦了擦口水,起身下榻,趿拉著鞋子甫一開門,惺忪的睡眼還未睜開,便聽見幼橙急吼吼的聲音:“殿下!殿下!王派了侍臣來請您一個時辰後去刹明殿問話呢!”
祝東風未曾反應過來,半睜了眼道:“王?什麼王?”
幼橙急得直跺腳,“殿下您快醒醒神罷!這鬼域還有哪個稱作王的!”
祝東風打了個激靈,猛地睜開眼來,“你是說?鬼王?”
幼橙有些著急,口不擇言道:“殿下果真是與白曜公子睡得自己也傻了麼?對自己父王的稱呼竟都變了。”
說完又自覺失言,吐了吐舌頭,一臉懊悔之色。
然祝東風此時卻沒有精神來計較她的失言,急忙吩咐道:“去青玉院將青玉公子請來!”
幼橙愣了愣,又哭笑不得道:“殿下,王要召見您,您怎麼到現在還想著青玉公子呢!”
祝東風一邊急急洗漱著,一邊吩咐道,“趕緊去請青玉公子來,對了,告訴他鬼王要召見我!”頓了頓,見幼橙還愣在原地,又喝了聲“你倒是快去啊!”
幼橙急忙應了聲,便帶著一臉茫然疾疾出了門去。
匆匆打理完畢,一旁的侍女又上前來與祝東風綰了個淩雲髻。祝東風就著眼前的銅鏡瞅了瞅,這樣莊重的發髻確正適宜於羅刹姬明豔的麵容。
印象裏羅刹姬那周身始終帶著靡麗的氣息,如今乍然看來,卻是目光清澈高遠,一洗平日裏胭脂丹蔻堆砌起來的嬌慵靡靡。
這一準備又是近半個時辰過去。
在這做準備的當口,青玉帶著一陣風奔了進來,見一眾侍婢都在一旁守著,便未說話。
祝東風見他來了,匆匆叫她們打理好 便遣了她們出去。
吧嗒傳來關門之聲,祝東風方才氣定神閑的神情一下子垮了下來,皺眉急道:“鬼王要召見我,父女間必定心有靈犀,若被發現了,可如何是好?”
青玉嘿的笑了一聲,道:“看來姑姑也有害怕的時候麼”
祝東風被青玉笑得麵子上有些過不去,嗬嗬道,“嗬!你姑姑我什麼時候怕過?”
青玉微微一笑,“姑姑不必過於擔心,今日我與姑姑同去,若不知道的什麼,我也可在一旁兜轉一二。”
祝東風無奈道:“好吧,那便隻能隨機應變了!”
鬼王的刹明宮離羅刹姬的公主殿還有一段距離,出了公主府的領域,門口已有一架華麗的獸輿在等待,渾身火紅的嘲風獸靜靜地立著,等待主人上座,車輿旁入口處另跪著一人,伏在地上,等待公主踩在他身上登輿。
祝東風複又感歎了一遍鬼域王宮的奢靡和等級森嚴,然後繞開那人,兀自跳到了車上。
祝東風上了車去,卻不見幼橙與青玉上來,掀開車簾,見二人正垂手侍立。
心中一動道:“青玉,你上來。”
鬼王派來的侍臣走在前頭,見此狀況,不由搖頭,心道公主實在是好色,眼見鬼王要問責,她卻還要將男寵招上獸輿,是以一時氣悶,腳步愈發快了起來。
兩人甫一坐穩,車駕便開始動了起來。耳邊的風呼呼而過。
公主殿的地盤距離刹明宮雖遠,然有嘲風獸做座駕,不一會兒便抵達了目的地,幼橙與青玉跟著祝東風到了宮門處,便被侍臣攔下,祝東風求救的看了青玉一眼,捕捉到一臉你自求多福的無奈模樣。
祝東風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心道該來的總會來,長吐了口氣,隨後由那侍臣引領著前去見鬼王。
又順著侍臣的引領走了段路,循著朱紅的宮牆,不一會便到了刹明殿。
在見到鬼王之前,祝東風曾做過無數想象,鬼域的王,在她的認知裏,應是麵目猙獰、青麵獠牙的羅刹,日她剛來鬼域幾日時遇到的那些個羅刹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