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長瑜接著話說:“皇上,我心裏隻有留寧,即使她已經去了我的心裏也隻有她,為了她我願意放棄一切,公主屈尊下嫁,隻會更加委屈。”
李世民還是像從前那樣親和,眉頭舒展,淡淡笑著,扶起唐長瑜和留彬:“長瑜,我知道你和留寧夫妻伉儷情深,可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出來的,朕的女兒也不差啊,你們唐氏隻有你一個獨子,你前途無可限量,你們家族的命運、希望都押在你的身上。”
李世民話說的婉轉,卻有著不可抗拒的力量,作為帝王,一切都要運籌帷幄在掌中。
嘉獎每個功臣是必須的,可如何嘉獎卻是一門學問。
把趙楠提拔為禦前侍衛,就相當於把唐長瑜和趙楠隔在宮外和宮內,任命留彬做突厥王,留守長安就相當於把整個突厥握在了手裏,那麼隻差把唐長瑜的忠心也牢牢拴住。
李世民不是不理解唐長瑜一直推脫拒絕的原因,隻是一切必須掌握在自己手中,這門親事不能有任何差池,隻有用家族命運來壓製了。
唐長瑜和留彬看再怎麼堅持也都是無濟於事,便請安告退了。
兩人一路無話走到府邸處,唐長瑜、趙楠、留彬三人的府邸是相連的,留彬拍了拍唐長瑜的肩膀安慰道:“你有你的難處,我理解你,我相信我妹妹也會理解的。”
能得到留彬的理解唐長瑜備感感動,點了點頭走進了英國公府中。
看著進進出出的下人和滿眼望去的無盡的紅色,唐長瑜忽然覺得很無力,回憶起自己和留寧的點點滴滴,心煩意亂地走了出去。
可他並不知道,四個月前,留寧蘇醒在一個陌生的屋子裏,他們再一次與命運擦肩而過。
時間回到四個月前,留寧蘇醒在一個陌生的屋子裏,隻感覺從頭到腳,渾身上下都疼,打量著陌生的環境,卻起不來身。
躺在那裏聽到好像有人進來了,沒想到卻是一個老熟人。
是楊懷!
還是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那張熟悉的臉上卻不再是從前冷若冰霜的嚴肅,隻是右邊的脖子上多了一道疤痕。
楊懷給留寧端來了湯藥,喂給留寧喝藥,看著留寧驚訝的表情,溫柔地笑道:“別著急,我知道你想問很多問題,我慢慢講給你聽。”
留寧如釋重負地一笑:“原來你沒死,我也沒死阿。”
趙楠點了點頭,眸子裏的光越發溫柔,留寧一邊喝著藥,一邊聽楊懷講著自己是去意識以後的事。
“我知道晨當關火災之後你們都在找我,可是當時的我實在是厭倦了整天的打打殺殺,我覺得這是個機會,所以就隱居了起來。”
“可這畢竟是戰爭的大事,我隱居了一段時間還是不放心你,呃……不放心你們,所以我就一路悄悄跟著你們。”
“剛開始,你們遇到很多困難我都想出手幫你們,可是我都耐住了心思,因為我發現景利變得越來越不可理喻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天景利劫持你上山,我一直埋伏在附近想找機會救你,可是一直沒機會,唐長瑜他們上來以後我以為機會來了,沒想到你那麼快就決定跳下去。”
“大家都被你的決定嚇傻了,你沒看到唐長瑜當時的樣子,他跪在山崖邊,整個人就像被掏空了一樣。”
“後來唐長瑜他們在山下找你,我就從半山腰找你,上天比較眷顧我,我看到你渾身是血的被掛在一棵樹上,趕緊把你帶來這裏醫治。”
留寧聽到這裏焦急地抓住了景利的手臂,滿臉期待地問道:“那你告訴長瑜我在這裏了嗎?他們人呢?”
楊懷搖了搖頭,留寧眸子中的光瞬間失望的暗淡了下去。
楊懷解釋道:“當時你傷的太重了,就是剩下半口氣了,我忙著幫你找郎中,照顧你,籌集你治病的錢,當時我顧不了想那麼多,你一直昏迷著,等我想起來這件事的時候,唐軍已經撤走了。”
“後來我打聽過,他們搜山的軍隊找了你整整一個月,可是因為我的問題,讓你跟他們錯過了,阿寧,對不起。”
留寧笑了笑,拍了拍楊懷說沒事,楊懷表情沉重地說:“還有一個壞消息,景利去世了,楚楚也因為那次中了暗器,去世了。”
留寧聽到這樣的噩耗無法控製自己的眼淚落了下來,哭的萬分悲傷,一直抽噎著,楊懷心疼地抱起留寧:“阿寧,如果你願意就跟我永遠住在這僻靜的地方吧,讓我們一起永遠遠離那些是是非非的傷害。”
留寧推開楊懷的懷抱,擦了擦眼淚,聲音還略帶哭腔:“楊懷哥,對不起,我想去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