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彥白很快到了醫院,隔著一排吊水的人影攢動,滿室消毒藥水的刺鼻氣味,他麵帶微笑從門外朝她款款走來。
注意到空氣中突起的躁動,以甜環顧一圈,腦海中湧入一句讓人胃部反酸的話,如果說誘惑是一種罪,那這貨絕對罪孽深重。
夏彥白朝裏麵走,原本走廊上穿梭的冷臉小護士們都紛紛駐足在點滴室門口,隨後其中幾個一臉關懷病人的白衣天使走進來,那眼睛卻若有似無朝夏彥白身上瞟。
而那些不分年齡大小的女病患,或者陪護男友、老公的少婦們,都一臉嬌羞,小眼神卻晶亮地像機關槍一樣朝他身上不停掃射。
以甜不禁有些奇了怪了,雖然一直都清楚夏彥白這層皮相不錯,可引起這種猶如巨星光環籠罩的騷動反應是怎麼回事?
這時,她耳尖地聽到身後方兩個小女生在交頭接耳地熱切討論。
“是他嗎?”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今天剛看的電視新聞,連身上穿的襯衫都一模一樣。”小女生聲音中壓抑不住的亢奮。
“啊啊啊……沒想到生個病能看到活的鑽石級美男,這病生的太特麼值了!”
以甜:“……”
倘若剛剛還一頭霧水的話,聽了這話她就明白過來,應該是夏氏企業最高管理層變動的新聞所致。
夏彥青失去勢力之後對媒體的掌控大不如前,而這則新聞的轟動性,自然造成媒體的報道力度和熱度非同一般,那最大層麵吸引到公眾的注意力是理所當然。
夏彥白年紀輕輕就執掌如此龐大的商業帝國,得到股東的一邊倒的支持成功PK掉自己的哥哥,再加上這樣一張令人心動的俊美容顏,配上被媒體采訪故作氣質名流的騷包模樣。
他估計已被眾多媒體追捧渲染成集外表和內涵於一身的極品海龜。若說曾經的夏彥青低調的像深山老林的仙鶴,那夏彥白無疑就是張揚肆意的公孔雀了。
以甜看了看頭頂的輸液瓶,約莫還有小半瓶,但是……她此刻卻很想走人了。
“寶貝,現在覺得怎樣?”
夏彥白已經走到她身旁,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旁若無人地撫摸她的發絲,雙眸如冽豔的桃花,讓人目眩神迷。
“好多了。”以甜垂著頭,拿手遮臉。
“幫我叫護士來拔針頭,我覺得差不多可以走了。”
“不是還沒滴完呢?”夏彥白的手移到她臉頰,似乎極滿意指間的手感,寵溺地揉捏著。
以甜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側耳過來。
“我不像你早就習慣被眾人圍觀,你若不把護士叫來我就自己拔了。”
“喔?被大家豔羨不好麼,我以為你們女人都喜歡成為被羨慕的對象。”
“嗬嗬……羨慕?你不知道後麵緊跟著的就是嫉妒和仇恨嗎?”
以甜冷笑一聲,為他這種輕飄飄的態度而覺得心寒。把兩人的關係放在眾人圍觀探究的層麵,他到底居得什麼心?
她猛地拔了針頭,然後用大拇指迅速按在手背的針孔上,倏然站起身,不去管背後的夏彥白什麼表情,低著頭徑直朝外走,這時,她注意到有人悄悄拿手機在拍攝,便拿手遮住臉迅疾而出。
走出醫院大門,她伸手攔了部車,剛拉開車門,便被人攥住手腕。
“怎麼生氣了?”夏彥白眉微蹙,臉色同樣不好看。
“抱歉,我身體不舒服,暫時不想見到你這張臉。”
以甜試圖用力甩開他的手,卻被他死死抓住。
“你還是小女孩嗎,偶像劇看多了?”夏彥白的嗓音整個壓低,容顏罩在路燈的暗影裏,添出一絲冷魅妖異的味道。
“嗬嗬……”以甜笑了笑,視線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因為他們剛才激烈的動作,沒被壓製住的血從針眼中迅速湧出,將手背至手心渲染出一片鮮紅,看上去像被油漆潑過一般,相當刺目。
這時出租車司機回過頭來,看著這對爭執中的男女詢問道。
“小姐,走不走?”
夏彥白也冷笑一下,注意到她手上的血跡,卻一點都不放鬆攥住她的力道。
以甜知道自己是走不成了,但是激怒他的目的也達到了。於是,她抱歉地開口讓司機離開,將車門關上。
司機搖搖頭,許是見多了這種情侶爭吵的場景,將車開走了。
“可以放開我了嗎?”以甜盯著他,同時感覺到一滴溫涼的液體從指尖滑落,掉到地上。
夏彥白眼眸中光影駁雜,幽深難測。
“奉勸你不要把我當做夏彥青,我可以把你捧上天……就可以把你踩下地……可以讓你開心的笑,同樣……也可以讓你生不如死。”他掀唇不緊不慢地吐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