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彥麟從房間裏走出來,目光劃過餐桌,最後停留在那捧沾著露水嬌豔欲滴的紅玫瑰上。
以甜此時已經坐在餐桌旁拿起了刀叉,這時,她望了眼熱氣騰騰鮮嫩多汁的牛排,然後略帶諂媚地望著夏彥麟。
“那個……不知道你肚子餓不餓,我剛叫了份雙人套餐。”
以甜說完之後,夏彥麟輕嗯了一聲,然後朝餐桌這邊走過來。
咦,他的反應讓以甜略感意外,不過這是個好現象,他肯接受她的好意,這樣算講和了不?
夏彥麟拉開椅子,在她對麵坐下。
以甜巴巴地看著他拿起刀叉,修長白皙的手指幹淨利落地在牛肉上切割出一塊。
她要的是五分熟,從側麵可以看到熟肉的淺褐色夾雜著生肉的粉紅色,這樣的肉質是最滑嫩的,口感也最均衡,顯然這家廚師手藝還算地道。夏彥麟用銀叉叉起那肉塊,慢條斯理地送入口中。
以甜隨著他的動作,不自覺咽了口口水,因為過分關注他的反應,自己都忘記了吃。
“好吃嗎?”她目不轉睛地望著夏彥麟,不自覺問出心裏所想。
夏彥麟抬起頭,瞥了以甜一眼,目光冰冷依舊,瞬間把她剛才的熱情給凍出了白霜。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就在以甜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時,夏彥麟又掀起漂亮的唇角,露出一抹頗具內涵的微笑。
“我喜歡刀子切割的感覺,勝過品嚐肉的滋味。”
忽然覺得背後陰風陣陣,以甜冷不丁被凍得瑟縮了一下。
“哈哈,好有品味,我給你倒酒。”以甜幹笑兩聲,連忙從冰桶裏抽出紅酒來。
但是酒還沒開,她手有些發抖地拿著開瓶器對準瓶塞旋進去,結果紮偏了。
“我來。”
等以甜回過神,夏彥麟幾乎貼在她背後,拿過她手裏的酒瓶。他那種強大的存在感,讓以甜縮著脖子,一動不敢動。
夏彥麟隻用了三秒鍾就把酒開啟了,紅酒的香氣氤氳在鼻翼間,繚繞得讓人有些熏陶陶,總之,以甜有些缺氧了,她頭暈。
“呼吸。”冰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噗!……”以甜大出一口氣,剛才竟然又忘記呼吸了!
糗大了!這個夏彥麟怎麼這麼恐怖啊……
就在以甜六神無主時,他再次出聲。“你很怕我?”
她瞪大雙眼,這個問題……該如實回答嗎?
他伸出手,攥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擰了過去,逼她與他對視。
他的手指因為剛碰過冰鎮的酒瓶,冰冷的濕意通過他的指尖浸透進她的皮膚裏。
“忘記我曾經上過你,卻還記得害怕嗎?”夏彥麟彎出一抹邪惡的笑容,如來自地獄的惡魔。
這句話,音量很輕,卻清清楚楚地穿過耳膜灌入到以甜的腦中,她全身一震,整個驚住了。
他說什麼?!她以前跟他……以甜被這個事實完全驚呆了。
光是想象與他身體糾纏的畫麵,就好像寒冬臘月天一大桶冷水從頭淋到腳,身體卻火辣辣地疼,癢,難受。
“你騙我?”以甜下意識不願相信。
夏彥麟笑了笑,“是我強J你啊,那種記憶,我相信你寧肯忘記。”
看著以甜一臉難以接受的表情,他繼續說道。
“不過,後來你倒是不怕我了,還在夏彥白手裏救了我的命呢,我們還一起在貧民窟過夜,你還為我包紮過傷口。”像是陷入對往日情景的回憶裏,夏彥麟薄唇淺勾,貼近她的臉頰。
以甜努力消化著聽來的事情,思緒卻一團混亂,或者亂上加亂更貼切。
她完全糊塗了,她跟夏家三兄弟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為什麼聽起來都這麼錯綜複雜,迷霧重重。
“我以前跟你是什麼關係?”在夏彥麟惡意的誘導下,她索性不想了,直截了當地問。
“什麼關係?……可以說是債務關係,也可以說是合作關係。其實,我更喜歡用互利互惠這個詞。”
“我不明白,我身上有什麼好利用的?”聽到這個理由,以甜胸口發悶。
“我清楚,夏彥青和夏彥白也很清楚,不如你以後可以問問他們。”
這句話,像是一把長劍,驟然刺進以甜的身體裏,把她整個人釘住,疼痛逐漸蔓延,擴散到四肢百骸。
她不僅在難過或許夏彥青和夏彥白表現出來的都是虛情假意,而且……她好心疼過去的自己,跟這些人糾葛在一起的自己,到底都經曆了些什麼?
“難過了?現在的你還真是不堪一擊。”夏彥麟冷淡地評價了一句。
以甜捏緊手指,將眼眶的熱潮努力壓下去,但卻無法控製一顆豆大的淚珠從臉頰滾落下來,她抿緊唇,那顆淚流進口中,滋味鹹的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