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貪戀地看著戰北辰的容貌,很想伸手去輕撫,隻可惜如今的她還不能,張了張嘴,終究是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又看向冥世珩,他依舊是如此的自負,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嗬,好一句“無愧於心”!他竟真的這麼絕情,那麼在床笫之間說的那些話,是不是也都是假的?或許,是她錯了,不該以這種借口來到他身邊,為的不過是能多看他一眼,隻是她到底不是他在乎的,不能得到他的溫柔以待。
“姐姐,現在還沒到滿月之時,可否帶我離開?”處處小心的她,最後還是偽裝不下去了,她不要再待在冥世珩身邊,那樣隻會讓她越陷越深,也總算是明白了阿澈師兄的擔心是為哪般。
阮清歡抓住了他的袖子,就好像是抓住了最後的希望,她已經不在乎身份是否會暴露,也不在乎那個人會怎麼想,她累了,原來欺騙一個人也是會累的,若是他還是要殺了她,那便殺吧,她還能有什麼是怕的呢?
在她的話一說出口的時候,就看到了冥世珩眼底微露的震驚,以及姐姐釋懷的微笑。
鳶兒竟叫戰北辰為姐姐,三界之中除了流鳶就再沒有其他人叫過魔帝姐姐了,她們兩個究竟是什麼關係?很顯然,他還沒有想過阮清歡可能是流鳶的事情。
戰北辰微微一笑足以傾城,目光柔和,帶著寵·溺地看著懷中的小鳶兒,點了點頭,故作生氣地道:“方才不是說與我非親非故的麼,怎麼這會兒就知道叫我姐姐了?”
不過對於她忽然不裝傻了他也是喜歡的,若是今日小鳶兒仍是要留在冥世珩身邊,或許他就是綁也要將她綁回去,留她在混蛋身邊他不放心。
“不過是權宜之計而已,難不成就因為這個姐姐就要生小鳶兒的氣了麼?”她賴在他的懷裏,好似這裏就是她的避風港般,讓她能夠安心。
見方才還與自己情意綿綿的鳶兒此刻竟在他人懷裏笑得一臉明媚,冥世珩心裏自然不好受,卻還是沒分清這究竟是出了什麼事,冷眼看著他們二人,道:“鳶兒,過來。”
以往隻要他喚她了,她就會過來的,可是這個時候卻不見她有任何動作,像個木頭美人兒似的站在那裏,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染上了濃濃的恨意。
他這是在做什麼?直到現在他都還不明白她究竟是誰麼,嗬,多可笑,阮清歡看著他許久,從戰北辰懷裏起來,捏了個訣就換了一身裝束,煙霧繚繞在她周身,眉心的鳶尾花現出,容貌雖然沒變,卻比之前更為驚豔了,與她身側的男子正好相配。
“如此,還要我過去麼?大師兄。”她不想再潛伏在他身邊了,往日恩怨再不堪回首也已經過去了,她還有姐姐,還有寧淑和弑月,也還有阿澈師兄和落落丫頭,她又怎麼舍得為了自己的私怨而讓關心她的人受到傷害呢?所以,她選擇了放下,從此以後相逢即是陌路人。
不過片刻的時間,她就已經不再是喜歡纏著他的小徒弟了,而是他的小師妹,冥世珩臉上依舊是無波無瀾,似乎並不驚訝,隻是心底還是有過失落的,但更多的是惱怒,為何,她要這般欺騙他,將他玩弄於股掌之間,是為了複仇麼?
隻是,他還是沒有開口,就那樣安靜地看著她,眼裏的神色叫人分不清是什麼樣的情緒。
阮清歡有過一瞬間的愣神,就好像當初她被他殺的時候一樣,不得不移開眼去,而是說了句更殘忍的事實,道:“冥世珩,你可知我兩世皆是被你所殺,作為流鳶,亦是你的未婚妻,卻被你不問緣由地殺害,作為司音,亦是你的親妹妹,還是被你無端地殺害,嗬,或者是我自己沒用,竟不能逃脫你的殘忍。”
都說往事不堪回首,隻是到了這個時候她已經不覺得有多痛了,原來,坦然麵對才會讓她更好受些。
她竟然是司音,那些算不算是他與自己的親妹妹亂·倫?即便師徒也算是,但至少心安一些,可如今的事實卻讓他覺得自己看錯了人。
“為什麼,這麼做。”良久,他還是問出了心底最想知道的一句話,她對他,隻是為了複仇麼?究竟還有沒有一點點真心,亦或是不那麼殘忍。